根答應,在阿義娘子勸下正想進房的嚴氏突然就象瘋了一樣,掙脫了左右扶住她的人,衝到阿根女人面前,一把從她懷裡奪過嬰兒,嘶吼道:“這是個災星!阿根爺(讀yà)就是被她‘衝’死的,她還不知道要‘衝’死多少人呢?把她摔死了張家就太平了!”此時,這平時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人雙目赤紅,嘴角冒著白沫,形似顛狂地在一片驚呼聲中將手中嬰兒高高舉了起來……
阿根雖然仍未醒過神來,腦子裡仍混亂一片,但看到姆媽將女兒舉得高高的,心知不好,但他又不敢從姆媽手裡搶奪嬰兒,只是驚慌失措地在後邊呼喊:“姆媽不要!姆媽不要!”
阿根女人撐著虛弱的身子抱著剛出生的女兒趕過來只是因為公公猝然去世,她要盡一個媳婦的本份和孝心,前來最後拜別一下,沒想到婆婆正在怨恨這個小小的嬰兒竟想置她於死地,直到懷裡的嬰兒到了婆婆手裡,她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接著她驚愕莫名地看到婆婆竟然要把女兒摜死,這讓她虛弱的身子再也經受不住這強烈的剌激,腿一軟,差點跌倒。但下一刻,她聽到了婆婆歇斯底里的嘶吼,心裡漸漸升騰起來的憤怒遠遠大於驚愕和不解,她慢慢挺直了腰桿,兩腿竟然沒有一點顫抖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象臘月裡漸漸凝結的冰塊樣越來越硬,她沒有求婆婆放手,而是冷冷地瞪著婆婆,用一種村裡人從來沒聽到過的寒徹冷咧的聲音啞聲道:“姆媽,你要是把青柳摜下去,不論死活,我都一頭撞死在你面前,你是青柳‘衝’死了阿爸,那麼,就讓我這個生下她的娘也和她一起給阿爸陪葬吧!”
此言一出,屋裡立刻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可以聽到,所有人都凝神屏息地看著阿根媽舉在頭頂上的破爛包裹,阿根女人的話似乎震住了阿根媽,她抓住包裹的雙手微微地顫抖著。而對面的阿根娘子仍象冰雕樣的面無表情,空氣緊張得湣�鷸灰��換熬突岜�ā�
正在此時,突然一陣嬰兒的哭聲尖銳地在這靜寂裡響起,把大家都嚇了一跳,阿根娘受了驚嚇般渾身一震,手一鬆,那個包裹脫手掉了下來,所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阿根搶前兩步撲了過去,想接住下墜的嬰兒……
阿根娘子此時竟也突然爆發,虛弱的身子不可思議地如鬼魅般閃到婆婆身前……
此時旁邊的菊花嬸孃也同時身動,一步躥到阿根孃的側邊伸出了雙手……
但是這同時出手的三人都接了個空,阿根還跌了一個大跟頭,一頭撲到了地上,吃了一嘴泥,大家的目光同時望向阿根娘,只見她半蹲著身子,懷裡正抱著被她鬆手掉下來的小嬰兒,來也怪,這青柳似乎知道自己沒有危險了,竟收了啼哭,一雙烏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奶奶,小嘴一蠕一蠕的,似乎要喝奶也似乎想話,良久,竟對著奶奶綻出了一個微笑。雖然這微笑一瞬即逝短如閃電,也許這只是小嬰兒無意識的笑,但卻讓阿根娘看得心顫不已。
其實剛才阿根娘完全是下意識地出手接住了嬰兒,現在看到青柳痴痴地看她並向她笑了一下,,剛才狀若顛狂的神志稍為清醒了些,再也硬不起心腸摜她了,抬頭看到眾人望過來的古怪神色,不禁又冷起一張臉,將嬰兒往阿根女人懷裡一塞,一言不發,轉身進房了。
阿根女人緊緊抱著女兒,撲通一聲就坐在了地上,剛才她只是硬撐著才沒有倒下,現在心裡一鬆兩腳軟得就象麵條,再也站不住了。阿根忙過來把女人扶起,女人還猶自渾身簌簌發抖,緊緊抱著嬰兒不肯鬆手。
菊花嬸嘆了口氣:“阿根,快把你娘子扶回家去憩著吧。她昨天才生的小孩,哪裡經得起這些折騰?道信大師的批書還沒出來,等會你來後再給你們阿爸擦身換衣服吧。”
看了剛才差點讓人發狂的一幕,阿義的心仍還沒有平靜下來,聽到菊花嬸孃的話,他忙:“阿哥,你就先把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