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虞清歡最看不起這種輸不起的人,明明事情已成定局,還沒有半點認輸的覺悟,有些事情,再做垂死掙扎不過是自取其辱。與其想著怎麼復仇,不如一別兩寬。
“拖下去,行刑。”太后冷冷地吩咐一句,靖心喚來幾個內侍,原氏便如一塊破布,被拖了下去。
虞清歡看著原氏,看著如落入陰溝的野狗般的她,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和孃親在相府遭受的非人對待,想到初見原氏時,她讓孃親跪下來擦鞋子的那一幕,露出了雲淡風輕的笑意。
“皇后當成這樣,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當殿內只剩下虞清歡和靖心的時候,太后慍著怒意的目光攫住皇后,“若不是看在翊兒的份上,哀家必定不會饒過你!先回去鳳藻宮醒醒腦子,後宮的事,暫且交由蕭貴妃打理,滾下去,別在這裡戳哀家的眼睛。”
在大秦朝野之上,文官以虞家為代表的,天下兵馬則掌控在定北侯府白家手中,但還有兩門清貴,一是皇后的後家原氏一族,二是太后的後家蕭氏一族,這位蕭貴妃,不僅是太后的親侄女,而且還是二皇子長孫策的生母。
把宮裡的事移交給蕭貴妃,便是打了皇后的臉。
但是太后面前,皇后不敢說不,只得灰溜溜地退下了。
可她對虞清歡的恨,又加深了幾分。
“你很聰明。”皇后退下後,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虞清歡,“你知道皇后會對你發難,所以借獻藥一事提醒哀家,你與昭華休慼與共。依哀家的性子,若非先前有了獻藥這一環,看到那幾封信的時候,哀家必定連申辯的機會都不會給你。正因為你這點聰明,救了你一命。不過哀家有必要提醒你,哀家喜歡聰明的女子不假,但若是你將這小聰明用到昭華身上,哀家必讓你付出比死亡更慘痛的代價,你可聽清楚了?”
人都是這樣,不論平日多麼睿智的一個人,一旦事關己身,便很難跳出當局者迷的桎梏。
關心則亂,太后方才那般動怒,並非因為太后衝動無腦,而是因為事關自己最疼愛的親兒子,情緒便很難受到控制,但很快冷靜下來後,一切很輕易就能看破。
“是太后的仁慈和公正嚴明救了妾身,”虞清歡恭敬柔順地道,“太后對妾身的恩情,妾身銘記於心,必定不會忘記太后的教誨。”
太后審視了虞清歡一眼,最後拉下眉梢,眼睫遮住一片陰凖:“那些信,的確是你寫的,沒錯吧?皇后並不糊塗,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她絕不會輕易出手,既然她動手針對你,那就代表著她覺得此事萬無一失。”
虞清歡默了默,平淡無波地陳述:“太后,私生女、庶女,像妾身這樣的出身,在未嫁給淇王之前,妾身心中認定日後能嫁得最好的,便是秦臻這樣的男人,方慕少艾的年紀,用無知來形容最恰當不過,妾身承認,以前的確把秦臻當作託付終身的物件,但是妾身向您保證,自嫁給淇王后,妾身的心,只屬於淇王一人。”
太后語氣淡漠,分不清是喜還是怒:“還算敢作敢當,你起來吧。”
“謝太后。”虞清歡緩緩站起身,斂聲屏氣地站在太后面前。
半響,太后又道:“這藥,果真是昭華為哀家配置的?”
虞清歡有些疑惑,太后竟作出這樣的提問,按理來說,得到小兒子的關心,除了欣慰,應該不會有這種帶著些難以置信的情緒。
長孫燾和太后之間,難道發生了什麼影響母子關係的事情?竟讓太后對這個兒子,寵愛之下,還有著些許小心翼翼的討好。
越是接近長孫燾,便越覺得迷霧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