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單銘捂著心口衝門外大吼。
孟越微垂著眼,腳步頓了頓,沒什麼表情地說:“李阿姨,請好好照顧他。”
“這……唉,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聞聲趕來的兩人停在樓梯上,孟澤晴瞪眼看她,“孟越,你跟爸爸說了什麼?”
“跟你沒關係。”孟越下樓,和她錯身。
“你什麼意思?站住!”孟澤晴揚起手就要落下,手腕卻被人扼住,回頭一看,程遇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孟越轉頭說:“孟澤晴,關於你母親的死,我很遺憾,但是這件事我沒有責任,我媽媽更沒有……你瞪我也沒用,你要恨的人不應該是我。不過恭喜你終於如願以償,以後我不會再踏進孟家一步。”說到最後她甚至幾不可察地笑了笑,雖然不明顯,但也足夠讓孟澤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放開我!”說不出反駁的話,手腕也被制住,孟澤晴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被人羞辱過,渾身都充滿了怒氣就像一隻暴走的獅子。
“孟小姐這麼漂亮,一言不合就動手,多難看。”程遇才不管她是不是氣到肺都要炸了,涼涼地諷刺一句後倏然鬆開她的手腕,然後和孟越一起離開。
走出大門,孟越最後回看了一眼這座庭院深深的宅子,她早知道總有一天她會離開,只是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以這樣的原因而離開。
“怎麼,捨不得了?”
“沒有,”她搖搖頭,“只是……感覺像在做夢。”
程遇嗤笑,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又抬起她下巴問:“疼嗎?”
孟越眯著眼咧了一下嘴,“不疼了。”
“臉都腫起半邊高了還嘴硬,嗯?”程遇牽起她的手,“回去上藥。”他皺著眉,臉上是擔心。
心裡的最後一點鬱結也消散,孟越仰頭笑了出來,任他牽著自己走,“好呀。”
…
離開孟宅後,孟越打電話給陳笙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要轉到幕後的決定,陳笙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讓她來“鷺人歌”詳談。
大半年沒來了,店裡潺潺般的音樂倒教她有些許懷念。臺上是一支從前沒見過的年輕樂隊,大約還是學生,意氣風發肆意張揚的樣子讓孟越想起初初登上舞臺的自己。
臺下烏泱泱一片人群,不同年齡不同地方,不同的性格,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撥動吉他琴絃的那一刻,她閉著眼,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並非不緊張,只是習慣了剋制表情。
而現在的她,站在這片流光溢彩中,第一次從聽眾的角度去看舞臺上的人,他們顯得高大而靚麗,安然吟唱的樣子似乎自帶光芒,這麼近又那麼遠。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站在窗外觀摩一個神秘美麗的房間,滿懷憧憬與期待,躍躍欲試卻又觸控不到。旁觀者也有旁觀者的美,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Moki。”林鷺低聲走過來打招呼,手裡端著一杯果飲。
孟越朝她笑了笑:“鷺鷺姐。”
“給,陳笙在樓上。”
“好,謝謝。”她接過杯子,穿過燈紅酒綠,去往安靜一些的二樓。
陳笙已經在包間等著她了。這是一間雅間,她們每次來都是這個房間,地方不大但隔音效果好,推開窗還能一覽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
陳笙抬抬頭,“來啦。”
“嗯。”
兩人相對而坐。
“想好了嗎?”
“是。”
“合約還沒到期,得付違約金……”
“我知道。”
“嗯……”陳笙端起桌上的高腳杯,湊到她的杯子旁輕輕碰了一下。
“那麼幹杯。”她臉上微紅,孟越低頭看了眼桌腳,那裡正立著一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