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講臺上的喬非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講完了,正在收拾桌上的資料,講臺上的蘇籽如,正在向她使眼色,阮彤才發現身邊的人都差不多都走了,還剩幾個在主講臺簽字,阮彤向蘇籽如使了個眼色,蘇籽如輕輕點點頭,做了個ok的手勢,阮彤拿著報告打算從後門出去,就在出門的前一刻,透過四周的音箱裡傳來一個聲音:“阮彤?”
阮彤在心裡思考是裝作沒聽見,還是轉頭打招呼的時候,喬非晏已經走到她面前,穿著白大褂的喬非晏,身形更加頎長,要說這個世界有個人是為醫生而生的,那這個人一定是喬非晏,阮彤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白大褂穿的這樣如沐春風。
阮彤轉身,用最自然的笑容,迎接他這個不確定的招呼,窗外的夕陽透過雙層玻璃,依舊不屈不撓的照在他的肩上,在右側的半邊臉上,微長的栗色頭髮,乾淨的眼睛,時光真是偏愛他偏的不行,阮彤說:“喬醫生,好巧。”
他的表情快速的閃過一絲複雜,卻沒有提別的事情,只是看了眼她手裡的資料,問了句:“你在C園?”
完全省去了阮彤設想裡,他要和她進行一番幾年不見的寒暄,既然他沒有提寒暄這件事,她也不太想和他進行寒暄,阮彤說:“是啊,教書育人得嚴於律己,所以我先走了喬醫生,學生還等著我呢。”
喬非晏說:“恩。”
阮彤坐上車後,收到蘇籽如發來的簡訊:今天本來是楊醫生主講的,但是楊醫生今天有事請假了,請喬非晏來代講的事兒,我本來想通知你的,我想了想覺得,你應該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阮彤說:“我今天帶阮謙去看她外婆,大概來回三天,我就是這麼小氣的人。”
訊息傳送的聲音提示後,幾乎是只隔了一秒,就響起新簡訊提示聲,阮彤開啟簡訊,上面承載著蘇籽如滿腔難以置信的四個字,沉甸甸的在手機螢幕上,顯得孤獨又倔強:“你不是吧!”
隨後,又迅速發來一條:“我沒帶鑰匙啊!教育工作者,咱們有話好商量。”
蘇籽如的擔心主要來源於,她曾經暗戀過喬非晏,阮彤也暗戀過喬非晏,其實她倆那都算不上暗戀,一開始它實在又安分的存在於阮彤的心裡,還沒來得及萌芽成暗戀,直到那一天,阮彤以為永遠也忘不了的那天,其實已經模糊的不像話。
不知道從哪裡聽過一句話,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因為無論是什麼樣刻骨銘心的感情,都會被時間沖淡,直到多年以後,阮彤才明白這句話是有大智慧的。
阮彤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正在被所有人說暗戀喬非晏的那一年。
蘇籽如骨子裡給自己的定義是個浪漫多情,滿懷情思的少女,就在她第三次失戀的時候,命運安排了喬非晏和她一起失戀,整個綠意蒼蒼的杏林道上,左邊的長椅上坐著她倆,右邊的長椅上躺著喬非晏。
蘇籽如一邊擦眼淚,一邊哽咽著想開口,無奈失戀的情緒太過悲傷,而她又被情緒左右了語言能力,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憋得一張臉跟十月裡的紅楓似的,直到那邊躺著的喬非晏,起身拿起掉在地上的書,轉身離開杏林道的時候,蘇籽如才充滿治癒的,對著他的背影說了句:“這麼帥的男人也被甩,我平衡了。”
阮彤說:“…………。”
有的人能時時刻刻從別人的不幸上找到安慰,這大概算得上是消極正能量,阮彤總結了一下,對於蘇籽如這種人,看到別人比她更不幸,她能覺得治癒,其實還算的上是一個少女,畢竟她沒有對別人的不幸進行嘲笑,但下一秒她就打破了阮彤的總結。
蘇籽如用一種,像是發現新型細胞排列一樣激動的語氣,激動的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握著阮彤的那雙手,也緊緊的表示激動的程度:“你說,他不會是個ga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