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如同一片翩遷的彩蝶,吻在血色長河裡。赤 裸的足踝上,領項間,耳後,雙手腕,俱都是雕工細美,花色粗曠野性的金銀飾和骨飾,動搖間,嚓嚓做響。襯得整個人如同一個驚心動魄的藝術品。
那一回眸的撇看,一雙妖嬈細眼如同雀目,細長而懶魅,瓊鼻丹唇,如玉如珠。
最是驚心的,是那雙流水長眉間如血如梅的痣記,如同雪地裡怒放的血梅,櫻紅刺心,襯得她即妖且魅,卻又不勝清貴昂然。
一撇似笑非笑的意味,在她唇邊還未褪去,凝滯在一角,眼裡掠過荼蘼菸絲,卻又劃過洌洌光澤。如同一隻野貓,又如同一個妖靈。
單蘭英一眼看去,似乎被這個如此妖嬈的女人鎮到愣住了。
絲竹靜止,所有人都看過來。
卓驍略帶迷離的美目在看到單蘭英時動了動,再看到我,卻瞬間山青水研,波光流麗,再一瞬,卻又恢復迷離之色。
他眄看單蘭英,微微坐聲了身子,語調卻有些柔和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房裡麼?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單蘭英本來有些呆愣,還有些憤懣,卻在聽到他語調後一喜:“驍,大師兄,我睡不著,可不可以讓我也來陪陪你?”
卓驍的語調出奇的柔和,但又很堅決:“不行,路上行了那麼久了,你乖乖去休息,不然明日爬不起來可又要抱怨了。”
他又眼神一轉,衝著我道:“師弟怎麼也跟著他胡鬧,還不帶他回房去?”
他的眼神深沉如海,又如同黑夜的浩瀚,我無法探究到它的真實,只能點點頭,去拉單蘭英。
單蘭英有些不高興,奮力要掙開我的手,卓驍的磁音再次傳來:“你乖乖聽方清的話,回去待著,我一會去看你!”
單蘭英聽到這話,喜上眉梢,道:“真的?”
“師兄什麼時候騙過你?”卓驍懶懶道:“但你要聽話,別鬧事。”
單蘭英停止了掙扎,任由我拉著出了門。
延著驛館的迴廊我們往回走,一路上單蘭英絮絮叨叨如同一隻麻雀,歡快的和我說道:“嘿嘿,我說驍哥哥才不會被個蠻夷的人迷了心竅的,原來他還是那個疼我的驍哥哥。”
“那個狐媚子長得還真好看,除了我姐姐,我第一次看到這麼美的人,不過,還是我姐姐好看,她有股子狐騷味。”
“不過,我相信驍哥哥絕不會被她迷住的,驍哥哥是什麼人啊,豈能被這些個母彘迷到了?你說是不是,方清?”
單蘭英嘰嘰喳喳在我耳邊絮叨,我無意識地應著,腦海裡,卻是剛剛離開時的驚鴻一瞥。
那個美豔的如同火焰的女人剛剛看過來的眼神,似乎有著一抹毀天滅地的絕望,攙雜著冷蔑和漠然,卻又映照著她緋紅的衣衫,透射出一片妖紅。
也許,這只是我的錯覺吧,為什麼,我卻感到不安呢?
我帶著忐忑的心情輾轉著,直到後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的入了睡。
半夜裡,我突然感到一陣寒涼的顫慄,然後突然驚醒,就聽到嘶嘶做響,一個吐著信子的碩大蛇頭搖擺在我的床頭。
我一動都不敢動,黑暗裡,就覺得蛇頭兩側上溼冷的眼森森瞪著我,長長的信子如同半空中游動的小蛇,時吞時吐。
我知道,蛇看不到不動的物體,它是靠吞吐蛇信感知冷熱,如同一個紅外線探測儀偵側物體。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蛇,但是三角形的蛇頭告訴我,這絕對是條巨毒的蛇,它隨時可以攻擊我,而它的攻擊如同子彈,我根本無法避開。
蛇黏膩的身體滑動著靠過來,那佈滿斑紋的竹節般的身軀彎曲盤繞,漸漸靠近我的脖子,它的頭,也越來越近。
我的心,跳動的如同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