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光透過竹簾間的縫隙,灑落在少年清秀而堅毅的臉頰上。
眸中刺痛,將蕭麥從睡夢中喚醒,他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刺目的光線,同時釋放音波,查探周遭環境。
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竹木搭建的臥室內。
陳設極簡,卻處處透著雅緻。牆角擺放著一張書架,上面擺放著竹簡、書冊,以及一隻造型古樸的陶瓶,裡面斜插著幾枝帶露的山花。
茶几銅爐上燃著安神香,嫋嫋青煙在晨光中勾勒出流雲的形狀。蕭麥心想,自己能夠睡得如此安穩,多虧有這一爐香。
身上纏著大片大片的紗布,傷痛大半已經消退,連被莫奈何剜掉的肉,也基本上都長了回來,堪稱醫學奇蹟。
蕭麥閉上眼睛,思考昏睡前的經歷。從徹底屠滅市正監開始,之後的經歷,就像被雨水沖刷過的墨跡,只剩下斑斑駁駁的碎片。
“醒了?”
清冽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竹簾掀動的脆響。
李疏狂端著個青瓷碗走進來,步履間帶著竹林中的清風。
“師父……”蕭麥想要起身,卻發現身體虛弱得厲害。
\"躺著。\"李疏狂在床沿坐下,指尖搭上蕭麥的手腕,“恢復得很不錯,喝罷這碗藥湯,下次送來的就是肉湯了。”
蕭麥感受著從李疏狂指尖傳來的溫度,心中生出了春陽般的溫暖:“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李疏狂淡然一笑:“別怨我就成。”
蕭麥愣住:“何來的怨恨?”
李疏狂開誠佈公:“我若早點出手,而非一直冷眼旁觀,你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劍仙弟子,若那般好做,就輪不到弟子了。總得有點門檻,總要歷經一些試煉。”蕭麥從收到李疏狂的“衣缽”開始,就知道劍仙在考驗自己。
他不知道考驗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只能竭盡全力,將事情做到心目中的最好。
李疏狂頷首:“坦率真誠,心中無邪,很對我的脾氣。”
說著,李疏狂拿起晾在一旁的眼罩,親手幫蕭麥戴了上去。
眼罩上的藥香很濃郁,又很特別,貼近眼皮後,一股冰冰爽爽的感覺滲入雙眸,止住了方才因陽光直射帶來的疼痛。
蕭麥感激之餘,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還沒經過正式的拜師儀式,就一直喚前輩為師父,是否顯得過於冒昧?”
李疏狂道:“吾已將衣裝和寶劍相贈,當時你不知此事,且不必說;事後以此衣劍征戰大敵,這儀式還不夠正式?難道‘你接受不等於你同意’?”
“絕無此意!自從得到師父衣缽,弟子便一直謹言慎行,絲毫不敢讓師門蒙羞!”蕭麥一顆心,從此徹底放進了肚子,“只是很抱歉,師父送我的衣裳,打架的時候給弄破了,之後不知丟在了哪兒,我一定會找回來的。”
李疏狂卻是一笑,而後意味深長地說道:“衣衫、斗笠和寶劍,你不一直帶在身上。”
此言一出,蕭麥全身頓如過電一般,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心跳都先慢半拍而後又快了半拍。
見蕭麥沉默,李疏狂又笑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些。你身上究竟有何特別之處,系統、金手指、天外法寶,還是隨身老爺爺?”
“嘶——”蕭麥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實在忍不住,調出系統介面,檢查了一下當前天賦。
的確是“天馬行空”。
遊俠身份下,對自己心存惡念的奸賊,會在視野中顯出一片紅光。
蕭麥反覆驗證,確認李疏狂沒有顯出紅光,才稍稍安心地試探著問道:“這些東西,師父是聽誰說的?”
李疏狂環抱雙臂,戲謔道:“用問題來回答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