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詩記下來,笑道:“郡主說笑了,今兒這幾首詩又可讓姐姐那些裙下之臣如獲至寶。”說著轉頭看我道:“我們可都作完了,卡門姑娘可有了?”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站起來,走到書桌前,提筆將白居易的《問劉十九》寫下來,交給小丫頭夾到繩上去。你們要鬥豪情,我偏不豪情萬丈,要比哀怨,我偏不悲悲慼慼,人生路上已有太多的風浪,太多的悲愴,能平平穩穩、安安樂樂、滋滋味味地悠閒過活,才是福氣。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那詩上,小郡主一字一字念道: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真是好詩。”羅裳兒拍手稱讚,“我說這醉酒吧,有兩種。一種是醉身子的,醉也醉了,只得個次日的頭痛腦熱。第二種,是醉在心裡的,還沒喝就醉了。卡門姑娘這詩,便有這種意境。”
這羅裳兒果真是個名符其實的才女,倒是把老白的詩味兒品個通透,我心裡不由對她多了兩分喜歡。仔細一打量她,又見得生得眉清目秀、氣質清雅,更是愛上幾分。
蘇靈笑道:“裳兒姐姐這話說得好,你說這醉在心裡可不能怪酒吧。可醉在心裡又沒法醒,這一醉呀,就是一輩子。卡門姑娘這份心性兒,妹妹佩服。”
佩服我?佩服老白去吧。我有些汗,趕緊擺手道:“蘇小姐過獎了,卡門慚愧。”我是真的慚愧,這一個個的,若真要我自己作詩,倒真不一定擺得平,儘管我前世挺喜歡泡詩詞論壇玩,但今兒若沒那五千年的詩詞歌賦給我打氣,這樣真刀真槍的上場還真有些怯場。看來這天曌國不但男人厲害,連女人也同樣厲害呀。
——2006、9、20
注:空負狂名十二春,苦集滅道等微塵。(佛家謂人生四諦為:苦、集、滅、道。)
第42章 醉酒
只聽到小郡主君回暖笑道:“詩好,兩位妹妹評得也好。卡門姑娘不但詩作得好,連字也寫得不俗,不如這一輪便由姑娘起頭,如何?”
我抬眼看她,見她眼裡有一些興味,看來她對我還挺感興趣呀。是要知己知彼,才好百戰不殆麼?我笑起來,起身走到書桌前,提起筆,品茶詩?選哪首?腦子裡未加細想,手上已寫了個“茶”字上去,待回神才覺出不好,怎麼一恍神兒就落筆了?那明玉小姐一直站在我身邊,見我寫了一個字便停筆,笑道:“怎麼姑娘還沒想好麼?”語氣裡已帶上幾分不為以然,定以為我剛才不過是運氣好撞上了吧?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再看向那個“茶”字,突然想起元稹的一首《一至七言詩》來,正好可補了這個差錯,當即便不停筆地書下去。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麴塵花。
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後豈堪誇。
我一路寫,明玉小姐在邊兒上一路念。到最後一字落筆,我抬眼看她時,她眼裡浮出一絲訝色,我淡淡一笑,擱了筆,轉身落座。丫環取了那詩拿去夾,明玉也坐了下來。一桌子人看著那首詩,一時鴉雀無聲,幾個女孩兒臉上神色各異,有驚訝、有佩服、有讚賞、還有莫測難懂。半晌,卻聽到小郡主笑道:“得,我看今兒任誰也比不過姑娘這首品茶詩,這一輪也別比了,我代她們向姑娘認輸。”
“郡主客氣了。”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是已試過我的深淺,所以不用再玩了罷?今兒這兩輪鬥詩,是真的一時興起,還是早有準備?忍不住笑了笑,我酒量本來就淺,剛才喝了一杯,幾分酒意上來,臉也漸漸有些燒。這時平安差人去取的吉他拿來了,幾日不見它,還頗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