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振將在信中言道,他會履行承諾,準擬在哈克札爾出使後烏之時,設法置其於死地,替托爾根除掉這個與之爭奪汗位的心腹大患。信中敦促托爾根,儘快兌現其先前諾言,亦即佯裝引兵犯境,迫使後烏國君臣震動之下,把軍權交給末振將禦敵,以便自己伺機逼宮,奪政篡權。事成之後,二人各自取得本國王位,屆時大草原盡為二人囊中之物云云。
哈克札爾緊緊握著書信和戒指,突然伸手在矮几上重重一拍,拍的一聲響,冷笑道:“好一對狼野心、膽大妄為的狗賊!為了所謂‘皇圖霸業’,居然裡通外國,構陷手足,定要置我於死地。現下鐵證如山,再也不擔心托爾根死不承認。父王和眾大臣看了此物,卻也由不得大家不信了。”
江浪微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難怪令妹言道,當日托爾根王包裹被黑熊盜走之後,如同發了瘋一般,一直追到雪谷。原來包裹中有這封密信和末振將戒指這麼要緊的物事。這下好了,大哥的不白之冤,總算水落石出了。”
哈克札爾站起身來,向江浪深深一揖,道:“兄弟,我哈克札爾得有今日,全是拜兄弟所賜。請受我一拜!”
江浪急忙伸手扶起,說道:“大哥不必如此!你我既是兄弟相稱,何必如此見外?”
二人正說話間,忽聽得帳外有人叫道:“參見公主!”
隨即聽得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道:“罷了。二王在不在帳中?”
哈克札爾不待帳前衛士作答,大聲道:“艾達娜,我在這裡。快快進來罷!”
帳幕一角翻處,腳步之聲細碎,翩然進來一個娉婷嫋娜的女郎,正是艾達娜公主。
哈克札爾站起身來,微笑道:“艾達娜,快來,坐二哥身邊。”
艾達娜一陣格格嬌笑,秀眉微微一軒,說道:“好啊。江公,原來你也在這裡啊?怎麼今天不去南山察看敵情了?”
江浪一怔,起身行了一禮,說道:“艾達娜公主,有禮。”
艾達娜抿嘴淺笑,襝衽萬福,還了一禮。
哈克札爾哈哈大笑,道:“咦,我的艾達娜妹幾時會了漢家女的禮節啦?好看,好看!”
艾達娜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抿了嘴笑了笑,道:“我都是跟鳳姨來的。怎麼,二哥不知道麼?”
哈克札爾伸手輕擊自己額角,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道:“啊呀,我好像記起來啦!嗯,難怪我母后說你常常纏著她說漢語,原來你早有這個心思,便是打算嫁給一個漢人男啊。哈哈。”
艾達娜俏臉一揚,橫了兄長一眼,嬌嗔道:“哈克札爾,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漢人男有什麼不好?難道只有哈薩克的男人是英雄,漢人的便是狗熊啦?”
哈克札爾伸了伸舌頭,笑道:“我可沒這麼說過。好了,大家先坐下來說話吧。”
人各自在矮几旁坐了。不待吩咐,已有親兵替艾達娜几上送上乳酪紅茶。
艾達娜微微側頭,似笑非笑,一雙妙目盯在江浪臉上,道:“江公,你這兩天早出晚歸,該不會是故意躲著我,怕我嚕哩嚕囌吧?”
江浪一呆,心想這番邦女忒也口齒伶俐,怎麼這種話都好意思說出口來?臉上一紅,低下了頭,囁嚅道:“不是。”
艾達娜淺淺一笑,道:“我不信。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江浪抬頭望去,但見眼前的哈薩克少女雪膚高鼻,容顏嬌媚,笑靨如花,一雙明亮清澈的藍眼睛凝視自己,宛如兩顆水晶,當真是豔麗不可方物,直令人神搖意奪,不敢逼視。
他一瞥之下,腦中感到一陣暈眩,登時迷迷糊糊,垂下眼皮,哪裡還敢再看?
霎時之間,中軍帳中人均自默無聲息。
隔了片刻,哈克札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