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初心中五味雜陳。
晨風微涼,卻吹不散他心頭的霧霾。
直到他轉身消失在街角,仇正初才長舒一口氣。
世間最讓人難以忘卻的,是清晨的失落與黃昏的遺憾。
仇正初明白,在五德叔心中,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流著鼻涕討飯的男孩兒。
他轉身回到家中。
正如五德叔所說,日子總還要過的。
不過自己要過的日子,已經與眾人不同。
……
昨晚他做的事太過震撼,整個村子都在議論紛紛。
當然,大部分人都認同他的做法。
畢竟這個人吃人的世間,血親復仇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也有人認為冤有頭債有主,誰造的孽誰承擔便好,牽連無辜實屬不該。
往日與仇正初有交際的村民,兩三個結伴而行,一起來看望小喜。
仇正初一一接待,卻只讓他們隔著窗子看看,不允許湊到近前。
小喜的狀態很不對,若是被眼尖的看出破綻,這村子必然炸了鍋。
這人一多了,總會產生一些渣子。
有好事兒的,知道鄭尤是南障鎮張公子的跟班,也瞭解仇正初與張公子的恩怨,便悄悄將鄭尤的死訊告知了張厲,以此在這位小霸王面前討點兒好處。
聽聞鄭尤的死訊,張厲頓時不淡定了。
他並不在乎鄭尤的生死。
像這樣的垃圾,他身邊要多少有多少。
他在意的是,他已經明確宣佈鄭尤是自己的人了,竟還有人膽敢對他下手。
而且下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前日差點兒被自己打死,後被趙廉救走,害自己丟了面子的仇正初。
這廝三番五次挑釁自己,全然沒把張家放在眼裡。
若是不能將他壓制,他張公子在南障鎮的威信必然大打折扣。
到時候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跑到自己面前叫囂了!
他攥起拳頭,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頓時茶水飛濺。
“仇正初這個雜種,必須死!”
他眼神冰冷地說道。
正在身邊彈曲的小女子慌忙起身,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張厲一把將她拉起,拽入懷中,淫笑道:“小美人兒,怕什麼,又不是說你!我最疼你了,可捨不得說你一句重話!”
他一邊摸著美人臉,一邊對著手底下人說道:“那個小雜種一夜殺了鄭家一家三口,看來也是個不要命的主,你們多去幾個人,今晚把他做了。”
“記住,乾淨利落點兒,別落了本少爺的名聲!”
“明白!”身邊四個惡僕對視一眼,轉身走出張家。
今晚,他們必取仇正初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