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卻讓人覺得無限寒煞的小臉,驀然睜大的桃花眸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爹爹為什麼是這幅表情?好像被嚇到了一樣……”‘流皓月’不,應該是千城月見狀,臉上笑意更濃,就連纖細的身子也如同幽靈般緩緩靠近全身失去了溫度的男子,將冰冷的如同寒霜的小臉靠近男子僵硬的肩膀,水眸舒適的眯起,嘴角的笑靨卻帶著凌厲的鋒芒。
“爹爹不是一直想要月兒呆在爹爹的身邊嗎?所以月兒回來了,在經歷了那樣煉獄般的掙扎,千年之後,月兒順從爹爹的心意回來了,而且月兒會永遠的呆在爹爹的身邊,這樣好不好?”柔媚的小臉是乖巧的溫順,就像是兔子般無害的讓人憐惜,可是誰也沒有看見那隱藏在緊閉水眸下的凜冽和殺意。
“你……。不……。”像是被一直無形大手掐住了脖子的喉嚨幾乎快要語不成句,流水臉色煞白的僵在那裡,任由女子冰寒徹骨的身子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如同觸碰著一座冰山,凍得他全身血液都快要結冰。
懷中的女子,是月兒,卻也不是月兒,千年前的千城月天真,乖巧,嬌媚的像是一尊惹人憐愛的瓷娃娃,讓他不顧一切的守護著那樣的美好,千年後的流皓月古靈精怪,溫暖明媚的牽引著他所有的心神,可是眼前的女子,有著月兒一樣的容顏,卻是那樣完全陌生的氣息,但是她卻告訴自己,她是月兒。
“呵呵……。”聽聞那掙扎呢喃,千城月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的燦爛,“爹爹忘記了嗎?千年前的今天,漫天的血色染紅了整個千城府,當時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雪,白色和血色交融在一起,真的好美,可是當時的月兒卻不懂得欣賞那樣的絕豔,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月兒喜歡血色,熱情,鮮豔,魁惑的猶如蝕人心扉的妖姬,爹爹也喜歡血對嗎?是和月兒一樣的吧……。”幽然睜開的水眸是冷的讓人心顫的寒意,千城月雖然在笑,那樣的笑意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猶如被野獸盯上的獵物,無處可避。
“月……。”剎那,深沉的桃花眸溢位無法抑制的悲傷和痛楚,流水緊抿薄唇,原本的銳利和寡情已經盡數被絕望掩埋。
“是啊,爹爹,你終於記起月兒了嗎?爹爹可知道,這千年來,月兒就是憑藉著思念爹爹撐下來的呢,想著爹爹的狠,爹爹的絕,爹爹殘忍的禁錮,爹爹絕情的逼迫,爹爹自私的妨礙,一點一滴,月兒都不曾遺忘分毫……。”嬌軟的語調不曾有絲毫的變化,可是那越來越冷的音調卻似從萬年寒洞中溢位,帶著散不去的冷,化不去的寒。
怎麼能忘記了?如果不是他自私的禁錮和佔有,那麼自己就不會走到如今萬劫不復的地步,也不會在花樣年華就承受那刻骨挫心的痛楚,以至於千年都沉淪煉獄無法自拔,所以,如果不回來回報他們的‘深情’又怎能對的起他們如此的‘珍視’呢?
幽深的黑眸不由一顫,唯有以沉默來回答女子那字字撕心裂肺的控訴,流水無言,終究是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大錯,但是……。月兒千年前不就已經‘身死’了嗎?
“爹爹不用疑惑,月兒在千年前確實是死了,不過,卻遇到了一名貴人將月兒的身子完整的儲存了下來,而幸得老天眷戀,魂靈不滅,這才能在此刻出現在爹爹面前……。”似看透了他心底的疑問,千城月慢慢的放開他的身子,一雙冷澈的寒眸冷冷地望著男子的桃花眸。
“月兒……”倏地,瞳孔驟然緊縮,流水不自覺的想到了那開懷不忍的小人,如果千年前的千城月回來了,那麼千年後的流皓月又該何去何從?
“呵呵……。”又是一聲沒有暖意的冷笑,千城月再次開口,“看來爹爹真的‘疼愛’月兒啊,即便是千年已過,也不曾忘記月兒,就連月兒的一個魂魄分身,也可以讓爹爹如此的在意……。”字字珠璣,卻是完全將男子的擔憂給解釋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