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爽,嬌哼一聲,原本在狻猊懷裡的軟嫩嬌軀頓時消失——她施展遁逃術,以形換形,遠在百里外,情侶退散樓內的小几上,一張潦草寫著她名兒的紙人,與本尊瞬間替換。
嬈哼輕啐聲,猶在耳畔,狻猊壞間只剩小小白紙人一尊,輕盈飄飄,在海水中,盪出一道笑弧,彷彿延維唇畔的美麗嘲弄。
她言靈術練得好,第二高強的,便是紙人替身術,第三則是幻影術,區區三招,打遍天下無敵手。
“逃得真快。”狻猊不急於追逐,執起紙人端詳,難以辨視的鬼畫符,洩露不出主人芳名底細。
怎可能逃得掉?
不,應該說,她未達到目的——他尚未弄清的目的——怎捨得逃掉?
狻猊清楚,那佯裝“小乖”的不怪丫頭,會再回來。
回他身邊。
“老五,那女人是誰?你怎麼一進來就嚷著要娶她?而且,她不見了耶!”四龍子看戲看得正過癮,磨蹭下頦青髭,趣味盎然,等著後續發展,結果女角兒咻地不見,徒留他五弟和紙人一張,是怎樣?他五弟被拋棄了嗎?
大膽刁女!連他五弟也敢欺負,真是——
教人痛快呀!
“恩……我也不知道她是誰。”狻猊此話不假,他悠哉吸菸,銀煙管與他此時咧笑的牙,同時散發耀眼光芒,愉悅心情寫滿俊臉。
剛剛無人對狻猊提出成親一事發表高見,全是想看狻猊在玩啥把戲,戲只演了一半,女角兒中途退場,沒頭沒尾,觀眾才紛紛發出不滿之聲。
“不知她是何人,你還要娶她?”七龍子難以置信地問。實際上,他比較難以置信的,是他五哥竟懂了成親念頭?!
那隻“只要有人間香火吸,其餘紛擾全與我無關”的怪癖龍子,也會有讓他心動的女子?
“想看看她如何接招。”狻猊籲煙回答。
沒料到她怕得跑掉了,像只大受驚嚇的小魚兒,一溜煙逃開,就算她裝出多冷靜的面孔,眸裡深蘊的慌亂,仍是清晰可見。
“輕言迎娶一個你不識得的女子,她來臨不明,萬一她點頭嫁你,你如何是好?”大龍子輕斥五弟魯莽,但那副溫潤嗓音永遠也聽不出責備之意,輕綿綿,滑乎乎,每個字都教人酥麻入骨。
“她敢嫁,我敢娶,反正誰吃虧還不知道呢。”狻猊不以為意,微微一笑,紫眸彎如新月。本以為她有勇氣接下他這招,硬著頭皮和他結為夫妻呢,果然仍是太生嫩了,玩得沒他兇狠。
她消失前一瞥,著實倔強可愛,無助的幼犬也都是這樣看人,水汪汪,亮晃晃,眸中漾著水波,那對眼,漂亮得無法挑剔。
第三章
他沒有說謊,她若接招,假意乖巧和他成親,他可不會有半點勉強之感,歡歡喜喜娶了她,再慢慢地、一層一層地,剝開她的虛假糖衣,看清在美麗皮囊底下,包藏著哪種禍心,她找上他,貪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
他曾在哪裡得罪了她而不自知?
她剛才是如何控訴他的?
你這種濫情畜生,免費打包送我我還嫌你太髒太娘太渾身女人胭脂臭!
他濫情?
他髒?
他娘?
他渾身女人胭脂臭?
聽起來真像他在某年某月某日,玩弄過她的一片痴心,而她夾帶滿滿怨恨,回來進行復仇大計。
可惜他確實是首次見她,除非她換張臉才來,但又不可能,她與他的交手對談間,透露了她對他一無所知。
他從不拿“龍子狻猊”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會指名上門找“狻猊”重修舊好的女人,非妖魔即鬼怪,心存不良。
她剛從他懷裡逃掉,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