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隱約猜測。
“不錯。”四阿哥沉默半響,方答道。
我心中一跳,接著問道:“那太子爺是不是也……”
“聽老爺子今兒的意思,大概也是去了。”四阿哥聲音微微提高,“你這個姐妹,到底是怎麼想啊?”
我只能說是不知,桑桑的婚事我們雖也討論多次,但她因對十三阿哥心灰意冷,只是不在乎。若太子開口,按說康熙應沒有反駁之理。可南巡過後,朝堂上下關於太子的流言是鬧得沸沸揚揚,說是康熙對他因陳鵬年一案已是極度不滿,弄得人心惶惶不安。想來太子也是快該被第一次廢了吧。康熙這時貶桑桑回家,是不是大半是為了太子呢?可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腦子裡霎時亂的一團麻。
“這些事情你別多想。”四阿哥突然厲聲道:“不是你該管的。”
若不是事關桑桑,我才懶得管呢。這段歷史我們早就知道,誰被廢誰被囚大概心裡也有數,可兩人都是沒多放在心上。歷史自有自己的程序,不是我們能干涉的。若我現在告訴八阿哥十四阿哥以後即位的是四阿哥,他們就會從現在起不再謀劃,只安心和四阿哥搞好關係?成王敗寇,我們為失敗者遺憾,但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無悔?我們聽的是結果,但他們經歷的卻是活生生的過程。何況人生在世,總要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
可這一刻,我突然很懷疑,我和桑桑,真的可以對這些事抱著靜觀其變順其自然的態度,然後自己活的雲淡風輕嗎?
想到這,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自己本能的握了自己手腕,卻摸到那串翡翠串子。
側頭瞥了眼四阿哥,他緊緊抿著嘴唇,目視前方,似在思考著什麼。
一廢太子後,康熙這些個兒子們是不是該開始各顯神通了?誇岱家這麼門庭若市,大概也是大家都想探探口風吧。四阿哥今天聽到了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我和桑桑都生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中,執意不理這些對我們來說已是早已熟知的歷史。但我現在卻和四阿哥坐在一輛馬車上,即使我們中間隔的再遠,也註定駛向同一方向,由不得我叫停。桑桑呢,她的馬車裡坐的又是誰?
養了滿院子的花草,幾尾金魚,閒時讀書寫字自己找樂,間或去給那拉福晉請安,偶爾和年氏閒話家常,若得了機會,就和桑桑一見。日子平穩而安逸,讓我覺得時間好像停在身邊,懶懶的不想前進。
可那楓葉明明是紅了又落,就連今年的初雪,也悄然而至。我獨自一人樂陶陶的踩著那一層薄薄的積雪去給那拉福晉請安,只覺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走進院子,卻見一人身著淡紫色斗篷,後面跟著幾個小丫頭,向我迎面走來。我停住腳步,看著她走到我面前,兩人一動不動的默默地對視半晌,同時一笑。
“杜衡。”十四福晉臉上沒有表情的輕輕叫了我的名字,“看到你這麼好,我真是高興。”
我一愣,隨即明瞭她的意思,若我不好,十四阿哥只怕更難忘我。再望向十四福晉,她卻已換上了平日的微笑:“我本就是要去看你,剛巧就在這碰到。”
“嗯,今兒雪大,這樣也是省了功夫。”我也笑答,“我一向很好的。”
她一點頭,就與我擦肩而過,我轉過身子望著她的背影,吸了口氣開口道:
“毓詩,碧雲她……”
她回首一笑:“你擔心什麼?他自然會護著她一輩子。”
我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作何表情。她靜靜望著我,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
“那段時間會比你想的快許多。”
“我不急,既然已經等了這樣久。”她衝我粲然一笑,隨即轉身而去。
若在她這個位置,我和桑桑大概會是決絕轉身,可面前的這位完顏毓詩,卻選擇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