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一臉幸福和滿足。悄悄走出屋子掩了門,在廳裡坐了會,剛想回去,卻見四阿哥已是走了出來。這麼快?
“四爺。”站起來過去請了安。
“你叫人過去的?”他徑直問道。
“嗯。”我只得點了點頭。
他沒有再說什麼,抬腳向外走去。我跟在後面送他出去,想說讓他有空多來看看耿氏的話就此哽在了嗓子裡。對他來說,分給這樣一個女人的大概也就是這麼多了,即使他對她是全部。
和湘兒往回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耿氏的病,這小丫頭倒是興高彩烈的。
“主子,要說爺還是對您好,您生病那次,他守了大半夜呢,走的時候眼睛都熬紅了。”湘兒說的有些得意洋洋。
我腳下一滯,那天我握著的手,真是他的?心裡不知該作何感想,讓我病的是他,守著的也是他。
轉身望向他書房的方向,燈一如既往的亮著。
新年的第一道陽光射過來時,我正身著全套朝服艱難的挺著壓著一堆東西的腦袋走在不知去給哪一宮娘娘請安的路上。
清朝的衣服真不是一般的難看,重,呆板而且掩飾了女性全部曲線。勉強可以稱為雍容華貴?就是身份越高的人壓得東西越重,想到皇太后那個不知有多少珠子組成的冠頂,我還真是替她累得慌。
“你看她,黑眼圈撲粉都掩不住了,也不知多久沒睡安穩覺了。”走出了毓慶宮,八福晉悄悄和我說道。我側頭望向她,她臉上是略微嘲諷的笑。
太子妃最近也是不好過吧,雖然離得很遠,雖然她還是如平日一樣舉止雍容,但還是難掩隱約憔悴。看這個樣子,想必那一場風波也是不遠了。
走了這一大圈,又要繞回宮裡去各自給自己“婆婆”請安。噩夢啊,我努力不讓自己肚子叫起來,邊走邊希望和桑桑“巧遇”。
宮裡各處都熱熱鬧鬧,御花園裡卻一個人影也無。我不著痕跡的落後那拉福晉她們一段,在這裡停住腳步。
“這呢!”果見桑桑笑盈盈站在亭子旁,衝我招手。
我跑過去緊緊抱了她一下,“新年快樂,寶貝兒!”我們同時笑著大聲說。然後我趕緊迴轉身子向那拉福晉她們的方向跑去。
“葉子!”忽聽桑桑在後面大喊,我回過頭去,發現她一臉的壞笑。
“新年禮物,接好了!”一個雪團沒有人性的向我飛來,我側身一躲,邊試圖狠狠用眼睛殺死她邊向前跑去,卻見桑桑斂了笑意。我一驚,停住腳步,轉頭便看到了四阿哥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和十三阿哥在一旁懶洋洋等著看好戲的樣子。人嚇人嚇死人啊,我的心差點沒跳出來。
“新春大吉。”本能的脫口而出一句今兒說了幾百遍的話,不等誰說話,就福了福身子低著頭跑過去,把一個爛攤子留給桑桑解決。
踩著花盆底狂奔,恍惚間記起以前也這麼跑過一次。心裡隱隱浮出一個身影,使勁晃了晃腦袋把他搖散,抬頭卻看到那人正真真切切的向我走來。
不敢正視,只低了頭匆匆從他身邊跑過,他側身一讓,熟悉的關切聲音從身後傳來:“慢些跑,仔細摔了。四嫂她們就在前面。”
終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衝著直直望向我的十四阿哥粲然一笑:
“新春快樂。”不等看他表情,我轉身繼續狂奔。
那拉福晉她們的身影就在眼前,我忽了一口氣,放慢腳步。使勁搓了搓凍紅的耳朵,今兒的風真是大。
康熙四十七年,就是以這樣一個開始出現在我眼前。
補白(十四福晉番外)
一、隔著喜帕,我的眼前是一片火紅的溫暖。額娘說新婚之夜值得每一個女人記一輩子,我卻不以為然,要看你嫁的是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