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來,他跟我實際的年紀相仿,所以說起話來也很輕鬆,“對了,明天安倍晴明要做什麼法事?”
“只是一些祈求神靈庇佑的儀式,很簡單的。”
“哦,安倍晴明是怎樣的人呢?”每一次看見他都覺得好孤單的模樣。
“沙羅,你居然在我的面前提別的男人,我好生嫉妒。”賀茂保憲苦著一張臉,檜扇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頭上。我抬手揉揉頭,忍不住用手裡的蝙蝠扇敲了回去,“喂,你是我哥哥呢!”
“好心酸!”保憲笑了起來,嬌媚的眼睛似看非看的瞥了我一眼,“清明他是一個有天分的孩子,只是特別了一點。總之,明天你就能看見他了,不是嗎?”
我點點頭,明天就能看見陰陽師做法事了,好期待!
“沙羅。”
“嗯?”我抬眸,保憲正看著我,眼裡是令人炫目的光芒,我呆了一下,隨即執起蝙蝠扇又敲了一下他的頭,這傢伙又來了!不是警告過他不可以再對我放電了嗎?!
“啊!”一聽就是誇張的叫法,我抱著胳膊看著他,看他能演戲演到什麼時候?!過了一分鐘,保憲抬起頭來,眸子裡溢滿水晶般的剔透,比方才更加炫目的眼神,“沙羅,明晚我送你一件禮物,你一定會喜歡。”
禮物?我抿唇一笑,比起那件禮物,我更加好奇的是明天的儀式!
可憐我整整期盼了一晚,第二天,只能傻傻的站在香閨裡看,完全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只能遠遠看見安倍晴明站在清冽的泉水旁,一襲純白色的狩衣,在人群中風姿無限。一臉清冷的他,好似冬雪一般,純美與神秘,讓我不由自主的看呆了。
想不到才十九歲的少年,竟有了這等魅力?!
臨近傍晚,避開阿香和女房的視線,我獨自一人去了賀茂忠行的房間,正走在迴廊裡,便瞥見池水邊少年雪白的身影。他正在洗著什麼,聽到腳步聲,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又繼續清洗自己的手臂。
呃,不是都說是朋友了嗎?還這麼冷冰冰?!臭屁的孩子!
走近一看,他的手臂上竟然有些抓痕,我心下一動,“你怎麼受傷了?”
他沒有甩我,正想放下袖子,我卻先一步抓住他的手,“你這樣不行的?傷口不清洗乾淨會感染的。”
他使勁的掙了一下,我跟著踉蹌一步,差點摔倒在地,但手上仍死抓著他的手不放。
“放手!”他又掙扎一下,這一次他沒敢太用力,恐怕是害怕我再一次成為落湯雞!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這樣可不行哦!”說著,我拉住他的手蹲在池邊,輕輕拂水,擦拭周邊的沙子和泥土。傷口的周圍有些紅腫,顯然是有點發炎了,我忍不住碎碎念,“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不懂得愛惜自己呢?看,都腫了!”
他顫了一下,我趕緊放輕了力度,連聲問:“是不是弄痛你了?”
“沒有。”兩個字,惜字如金呀!
“哦。”我蹙了眉,這傢伙難道就沒有表情嗎?想著,我使勁按了按他的傷口,安倍晴明猛地顫了一下,“你幹什麼?!”
我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呢!想不到你也會生氣!”
“你是故意的……”一絲惱怒掠過他的眼底,我吐吐舌頭,從衣袖裡拿出手絹,那本來是用來擤鼻涕的!不過……出來的時候換了一條新的,所以還沒用過……
低頭吹了吹他的傷口,我有些心虛的縮縮脖子,“對不起啦!”說著,我就小心翼翼的為他包紮傷口,最後還在上面繫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他吶吶的收回手,撫摸著手絹,“謝謝。”
“不用,我們是朋友嘛!”我彎了彎唇,眯著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