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
大學生活有多麼美好,他們全憑想象。但是接下來,要在地獄裡混日子,這點兒自知之明大家還是有的。開學伊始氣氛就不一樣,班裡出現兩極分化:學習的拼了命的學,放棄的拼了命的玩。
白傾卿前前後後的看,尋思著自己應該算哪一撥。用功,她吃不了苦,玩,她又狠不下心。仗著一點小聰明,到哪是哪。
石悠遠靠紮實的底子,用不用功、聰不聰明都成不了大影響。說來就算沒什麼大出息,倒也出不了大問題。
考試形式已經改成三加X的模式了,但是依然不能討好學生,沒能從根本上解救像白傾卿這種嚴重偏科的人,她除了數學超強,別的都是一塌糊塗。
物理老師揮舞手裡面的小鐵球,繪聲繪色的描繪一道自由落體的題,石悠遠更感興趣的是第一排吃到多少吐沫星子。
永遠睡眠不足的白傾卿也開始研究捲紙上的蝌蚪文,她倒不太在乎什麼前途,只是被旁人描繪的大學美景迷惑。想象一下在課堂上肆無忌憚的睡覺,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能拿到畢業證的生活,多麼的……只是這個向她描繪美景的人也只是道聽途說,無非給自己一個向前的動力。
下課時候,班裡有人來掛上了倒計時牌,大宏在後面推推白傾卿,“妹子,你準備考哪啊?”
白傾卿頭疼,哪?天下這麼大,去哪都覺得不夠遠,索性就哪也不去了。“我不出省。”
大宏又問石悠遠,“石頭你呢?”
看看前面倒數的日期,石悠遠下定決心:“我一定要考個文科學校,學法律,泡美女。畢業之後當個律師,除了掙錢還是掙錢,完了……”
“接著泡美女。”大宏搶答。
“對!”石悠遠勾上大宏的肩膀,“還是哥們心靈相通。”
白傾卿鄙視他們,然後問大宏:“哥,你考哪?”
“我聽你嫂子的哈!”
說起來,大宏比他們都大一年,對白傾卿就跟真是妹妹一樣,於是倆人真的就哥哥妹妹的叫開了。那時候,大宏已經有了一個很要好的女朋友,白傾卿跟大宏的感情比親兄妹都好,對這個嫂子簡直是馬首是瞻。趕緊問:“嫂子準備考哪啊?”
大宏摸摸頭,憨憨的笑:“說是想去D市,我要是跟著她去,頂多念個專科。”
“沒事,妹子陪你。”白傾卿拍胸脯說:“你妹妹就努力要考D市的學校,什麼外貿、經濟之類的。傍一個以後掙錢能掙飛的潛在股。”
一旁的齊北嘿嘿一笑回過頭,“那我以後豈不是很辛苦。”
“滾!”白傾卿敲他腦袋,大宏和石悠遠樂到上課鈴打響。
結果,說歸說,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上自習的時候就看見白傾卿口水咧咧的趴在語文卷子上睡覺,石悠遠遞過去一張紙巾,讓齊北塞在她腮幫子下面。等她醒了,石悠遠笑話她;“你直接考英國留學去吧,看有沒有教皇專業的。”
大宏勾著齊北的脖子,笑她:“白傾卿,做夢啃你那潛力股呢吧?”
那時候她憎惡死了大宏的那張大臉,心裡詛咒了他不下千遍。
……
白傾卿深吸一口氣,隨手摸摸枕頭,一片冰涼。她擦擦臉,翻身睡去。她希望再入夢的可以是美好,和大宏的笑臉,哪怕醒來要傷心。
早上石悠遠打發娘倆去飯廳吃飯,清楚的看見白色的綢布枕巾上一灘水印。他輕輕的撫上去,都不知道是該嘆氣還是該搖頭了。
“我昨天夢見大宏了,我們上高三的那年春天。”
石悠遠回頭就看見白傾卿擦著頭髮站在門口,眼看著他,眼神卻瓢得遠遠的。他輕聲說:“看來他想你了。”
“可不是,一年多了,才入這夢這一回。”她拔拔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