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
五指狠狠一擰,長劍翻轉,攪碎了心肺,壓出一聲喑弱的殘喘。
“這一劍為淮衣,也是你逼我殺了他。”冰冷的眼神注視著抽搐的老人,像看著一堆破碎的腐肉。“從那一刻,我就發誓要你死。”
“不是很喜歡裁斷他人的命運?現在該你上路了。”
“……你……親手殺母……弒上……也不會有……好下場。”翕動的嘴吐出模糊不清的話語,宛如惡咒。
迦夜爆出一陣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站不住。
“誰想過什麼好下場。”
“我心心念念,不過是與汝偕亡。”
“今日能看著你死,已是心滿意足。”
殘酷而快意的話音落地,清亮的短劍破空斬下,花白的頭顱齊頸而斷,骨碌碌滾落了狼籍的地面,雙眼猶透著怨毒。
素顏全無表情,定定的看著失去腦袋的殘屍,一身白衣血漬斑斑,幾乎看不出本色,虛軟的腳踉蹌踩入血泊,濺起了咯吱輕響。
他默默的看著,上前扶住了她。
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小小的身子在懷中發顫。
良久,疲倦的合上眼。
奪勢
劍長一尺三寸,寬兩指,劍身極輕。
金絲纏腕,柄上刻有奇特的文字,久久注視,仍辨識不出涵意。
劍尖吞吐著寒芒,森森侵人毛髮,如清光凝定。劍鞘不知是何種木質,形式古拙,烏黑細緻,質逾金石,叩之沉沉作響。
指尖輕輕摩挲兩個微凸的銘文,他靜靜思量。
床幔微動,迦夜睜開眼,單手撐著坐起來。蒼白的臉脫力一般的恍惚,試著活動著綁紮起來的傷臂。
“別動。”扶起嬌軀倚在胸口。“剛接好骨頭,至少要幾十天。”
“教王……真的死了?”她的聲音微嘶,久睡後仍然有無法消融的倦。
“嗯。”不單是她,連他也覺得不太真實。
靜了半晌,他開了口。
“額頭有點燙,要不要再睡一陣。”
迦夜搖了搖頭,多年心願得償,只剩下疲憊和空茫,又不想寂靜的發呆,半天才扯了個話題。
“四翼呢,放去了中原?”
“他們本想跟回來,我怕不妥。”
她倦倦的笑了下,並無意外,倒是讓他想起另一樁縈繞不去的疑問。
“我知道玄鳶是教王的人,赤雕是怎麼回事。”
任他輕握著手,迦夜神色平淡。
“赤雕也一樣,比玄鳶更受教王器重,藏得更深。”
“你怎知。”他一一回想,找不出絲毫破綻。
“千冥說的。”微微冷笑了一聲。“可還記得你去刺鄯善王?”
“那次失敗與他並無關聯,是我自己失手。”
“不錯,但假若未曾失手,他會在事後向鄯善國師密告藏身之處,絕不會放你活著迴天山。”
“教王要殺我。”乍聽入耳,他愣了半晌。“是為……”
“我。”她淡淡的閉上眼,“要削弱我的力量,你自然首當其衝。當然,最好是刺殺失敗,教王可以故示寬大,不追究我的失職,卻憑此將六翼併入弒殺組……失了獨自行事的能力,我定然要受九微箝制。”
教王明知九微與他私交莫逆,人一死,九微必然遷怒於迦夜處處摯肘,她自顧不暇之下唯有收斂行事,無法再幫襯千冥……好算計,無難怪赤雕一直力勸他逃回中原。
秀致的眉心稍稍舒展,浮起幾許暖意。她亦未曾想到,他失了手……卻選擇回來與她共同承擔。
“你何時知曉。”
“你下山後,千冥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