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進去吧,外面風大。”霜鏡柔聲輕勸,要上前抱起她。
“我想吹吹風。”她避過了手,脫下身上的狐裘遞過去。“已經是春天了,不妨事。”
“風冷得緊……”
“坐一會就好。”手扶著絲繩,鞦韆架輕輕搖晃。“這樣心裡靜一點。”
霜鏡退了兩步,不再勸了,眉間隱有憂色。
倒也沒想什麼,倚著鞦韆繩看碎雲中露出一抹青空發呆,熟悉的冰冷逐漸滲入肌膚,隱約有些懷念。
雲被冷風吹合,天空轉成了鉛灰,漫天灑下晶瑩細碎的雪花。明明是春時卻又下起了細雪,極小的白色片絮彌散,攤開手去接,不待落至掌心已瞬間融化,消失得無影無蹤,只餘空落落的寒氣。
鞦韆架輕響,茫然的目光掠過高樹矮牆,飛翹的簷角,桃花樹上滿枝待放的春蕾……樹旁立著的人……
心忽然狂跳起來。
那個人立在樹下,不知站了多久,與背後的風景化成了一片。
那樣絕望……痛而亂的眼神彷彿傷到了極處,危險的可怕,沉沉的盯著她。
他……知道了。
她突然明白過來,驚駭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見霜鏡上前攔住喝問,竟作出了做夢也未有過的舉動,跳下鞦韆逃走。
他來了……他知道了……
沒什麼地方可以躲得了,儘管明知,還是用盡了力氣跑,像回到房中便可逃避一切,什麼也不用想。
模糊的聽到霜鏡的驚喚。
腿一軟,跌了一跤。顧不得回顧,她勉力爬起來接著跑,往日輕鬆的動作艱難而吃力,她卻不敢停。越是心急越是難過,竟又摔了下去,這一次重了些,剛爬起來肩上已搭了一隻手。
指節有力,白皙修長,曾經溫柔的撫過每一處,現在卻重重掐入肩膀,用力扳過了身體。
被激痛和憤怒燒得失常的臉,毫不留情的手……她疼的神智都快模糊了。
他想讓她痛,想讓她和他一樣痛。
縱然到了這種時候,她見他依然是逃。
眼前的人氣息不勻,眼睛裡沒了倔強,無法掩飾的慌張。數次狼狽的摔倒,指下探不到絲毫內力,一度鋒芒淬厲的頂尖殺手,突然成了不諳武功的普通人,那一身令她痛苦也令她驕傲的武學,竟消失得半點不剩。
衰弱至此還在掩蓋,一味想無聲無息的隱沒於他的生命中。
手漸漸收緊,掐得越來越重,她一直忍著,忍到冷汗一點點滲出,幾欲昏厥。
他靜靜的看,看到自己再忍不下去,扣住下頷死死吻住了她。沒有輕憐蜜意,更像是一種懲罰,野蠻而暴虐,吻得嘴裡漸漸有了血的味道。她無聲的承受,像感覺不到疼痛,心裡的火越來越盛,全無絲毫快意,充斥著毀壞的慾望。
霜鏡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心急如焚,眼睜睜的看那個男子毫不憐惜的捉住纖影,一把帶進懷裡恣意輕薄,甚至抱起她走入了寢居,一腳踢上了門。
想放聲喊來所有侍衛,禁制卻令她發不出聲,一旁忽然響起了驚歎。
“我的天……老大這回可是……銀鵠你有沒有看見。”
“我又沒瞎,當然看見了……”另一個人喃喃低語。“我有點奇怪……主上……”
“居然沒還手。”越牆而入的兩人只看見後半截。
嘀咕了半晌,終於有人發現了伏在地上的女子,一張明朗的男子面容出現在眼簾,好奇的俯首。
“老大也太狠了,用了這麼重的手法,真要讓人躺一天麼。”隨著低語,身上忽然一鬆,她立時彈起來要衝進去,腕脈一麻,又被人扣住了。
“別過去,這是他們自己的事。”碧隼對女性一向優厚,好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