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多人最近開入戰場,槍響後不到兩小時又有三萬人掉隊或逃跑,最後實際投入戰鬥的只有六萬人——只佔原有應當參戰兵力的三分之—。”
一位夫人舉起手來,總統點頭後她焦急地問:“對逃兵難道不應處以死刑嗎?”
“當然應當。”
“這難道不應由總統來強化這種懲罰嗎?”
“應該。”
“那麼,您是否準備強化呢?”
“噢,不,不!”林肯沮喪地搖頭道,“那樣太野蠻,不仁慈。如果我敢一次槍斃幾十名逃兵,我將會遭到從未遭到過的強大輿論譴責。這種譴貴是正當的。我不能下令一次槍斃幾十上百的人。人民無法承受,他們不應承受這種酷刑。所以,我們應當採取其他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部隊中的軍官必須由勇於戰鬥的人來擔任。”
隨後是一陣鬱悶的沉默,夫人們都感到忐忑不安。其中一人怯々地說:“總統先生,我聽了您的話感到喪氣極了。您是不是認為我們的國事已無希望?”
“噢,根本不是!”他忙說,“因為正義在我們一邊。我們原本並不希望打仗,曾設法避免戰爭。我們是被迫動武的,我們的事業是進步的事業。但願上帝也將此看作他自己的事業,我們的最終勝利就有保證了。但在勝利到來之前,此時此刻我們將面臨無數的痛苦和磨難。人民將要受到從未料到和毫無準備的嚴峻考驗。”
談話在幾分鐘後結束,米凱拉直到最後一刻都在著迷地聆聽著——吸引她的並不是他的言詞和深沉溫和的話音,而是他那憔悴面容下閃爍的內心美德——那是一張遭受苦思,焦慮和過度勞累蹂躪的臉,充滿著愁苦,憐憫和理解。
總統肯定能理解她!
最後,夫人們解散。開始與總統一一握手。原本站在後面的重要人物們慢々又圍攏上來,不耐煩地等待最後一位夫人離去。米凱拉仍站在後面。
“總統先生,我們必須馬上採取措施——”其中一位大人物說,“在此緊要關頭讓格蘭特回來指揮,這主意我簡直無法忍受!”
“那麼您希望誰來當總司令呢?參議員先生?”林肯和藹地說。
“怎麼,哈勒克當然應該繼續擔任總司令。只是——”
“參議員先生,您難道已經忘記,哈勒克一寸一寸地向科林斯移動,浪費了幾個星期時間,他原指望以‘戰畧優勢’去俘獲博雷加德的全軍,但等他拖了那麼長時間最後趕到科林斯時,博雷加德早已溜之大吉,哈勒克佔領的只是一座沒有—兵一卒的空城!那次戰役若讓格蘭特指揮,他會在兩天之內開到科林斯……”
“但是,總統先生,讓這號人——一個大酒鬼——擔負如此重大的責任……”
林肯的嘴角上泛起一絲溫和的微笑,“不過,他同時是一名鬥士。我們有許多將軍——麥克萊倫、哈勒克、等々——他們看上去都是天才——但是紙上談兵——真正打仗的時候卻不見了蹤影!我告訴您,先生,您若真正為國家的利益著想,請您給我調查一下格蘭特將軍喜歡喝哪一種牌子的威士忌。我將買上一箱分發給所有的將軍飲用。”說完此話,他轉過身,邁起笨拙不雅的步姿開始向辦公室走去。
就在此時,米凱拉跑上來,喊:“噢,總統先生——”
瘦高個總統疲憊地轉過身來看她。一名衛兵跑上前,抓住她的一隻胳膊。
林肯打個手勢讓衛兵離開,“這位年輕夫人沒有要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