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小傷,你還驚動他幹什麼。”
古峰面無表情:“我的戰士受了傷,我這個當隊長的自然有義務通知家屬。你是副隊長也一樣,不能搞特殊。”
薛蕎聽了古峰一本正經的話,只笑了笑,沒有再吭聲。其實她早在心裡偷著樂了下,她剛才還一直在想該以什麼方式通知蘇佑她受傷的事呢,古隊長這個自作主張深得她意。蘇佑那人反偵察的能力也很強,要是她自己主動打電話說她受傷了,那他肯定以為她又是耍花招,故意誇大病情好博取他同情,自然也就不會放在心上,要是由他們隊長來跟蘇佑說這個事,薛蕎相信蘇佑不會坐視不理。
老軍醫給她驗傷的時候,見肩膀那裡已經青腫了一片,不由得嘖了一聲:“傷得挺厲害啊,很疼吧?”
薛蕎搖了搖頭,平淡地說了句:“還行,不是很疼。”
老軍醫笑了聲:“女娃娃還挺能忍的麼。”
其實薛蕎這肩膀現在動一下都疼得要命,只是薛蕎這種從生死線上掙扎過的女特警,對於疼的感覺,早就有些麻木了。
況且薛蕎體會過最折磨人的痛楚,不是身體上的傷口,而是心裡的傷。
一年前,薛蕎剛從模里西斯執教回來,被提升為女子特警隊副隊長,正是被無數掌聲和鮮花包圍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周潛已經結婚的訊息,瞬間就像是從天上摔到了地上,摔得自己粉身碎骨的。那種疼,很久之後薛蕎想起,還是鑽心一樣,張揚到骨頭裡的每一寸,連骨髓都痛地尖銳。
那之後,薛蕎把自己鎖在房裡整整一個星期,誰勸都沒用。後來薛蕎的嫂子沈佳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將她從房裡拖了出來,把她推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衝著她喊:“薛蕎,你看看你這個鬼樣子!你覺得特別放不下人家,人家還不稀罕你呢,你看你為了他變成這個樣子,值得麼!”
薛蕎看著鏡子裡憔悴不堪的自己,愣了又愣,突然捂著臉,嘴一癟就哭了出來。她這一個星期很少喝水,連眼淚都擠不出來,沈佳卿將她摟在懷裡以後,薛蕎暗啞的嗓子裡就擠出幾個字:“嫂子,我疼。”
她說的是心疼,疼得五臟六腑每根血管每片肌膚都在疼。
嫂子摟著她,輕拍著她肩膀,嘆了一聲:“蕎蕎,沒有什麼能疼一輩子。”
的確,沒有什麼能疼一輩子。
就比如她現在肩膀上的傷,還有她對周潛的感情。只是不知道,她對周潛的淡忘是真的因為她已經傷口癒合,還是因為蘇佑這種止疼藥比較管用。
後來拍了片,老軍醫說還好沒傷到骨頭,塗點藥休息兩天就好了。
蘇佑過來的時候,老軍醫剛好給薛蕎在肩膀上上完了藥,薛蕎露著肩膀乖乖地趴在床上,並沒有看見蘇佑。
老軍醫給上的藥有點難聞,還有點刺激,薛蕎正在那裡忍著疼呢,突然聽到一旁的古峰說:“蘇團長,你來了。”
薛蕎頓時一怔。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總是透著絲絲清冷讓人琢磨不透的聲線緊接著響在了頭頂:“怎麼樣?傷得嚴不嚴重?”
薛蕎聽著這聲音,瞬間激動了,騰地一下扯著衣服就坐了起來。結果這一下用力過猛,一陣痛楚就像蛇一樣倏地從肩膀那裡鑽了過去,像是被人抻緊了神經一樣疼得尖銳。
薛蕎立馬又臉色煞白地抱著肩膀痛苦不堪。
把一旁還在給她擦藥的老軍醫嚇了一跳:“女娃娃,你這是想做啥呀?肩膀不想要了?”
蘇佑見狀,幾步走了過來,半是無奈半是訓斥地說:“薛蕎你又折騰什麼?”
這麼冷的天,他只穿了單薄的軍裝外套。他一直很少笑,陸軍的軍裝穿在他身上總是嚴肅整齊,風紀扣也是系得端端正正的,顯得這個男人太過冷峻,稜角分明的,卻和古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