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中極陰陽洲,舊教陰陽宮,西方九萬里,垂柳鎮,牧月客棧。
永珍和千幻回來後便睡不著,為免打擾焚火,兩兄弟索性在樓下坐了一夜,就著前時所見所聞聊了一夜。焚火一覺醒來,見兩人不在房間,一摸床榻也是涼的,還奇怪兩個怎麼今天起的那麼早。
到了卯時二刻,百草從房裡出來了。下樓見永珍、千幻兩個直盯著他,心中暗道今日這兩兄弟又不知是在抽什麼瘋。只怪永珍借寶貝將二人氣息遮掩的乾淨,百草又心思一門只在林家上,全然不知道昨夜種種已叫他們兩個瞧了個乾淨。
永珍、千幻見百草面色如常,知道他大概將昨夜之事囫圇過去。兩人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了定算。
待到眾兄弟俱都起了,用早膳之時,百草說道:“昨夜我粗粗想了一下,祖父交代從西極坎洲借道,不入神土,遇水祭祀,半月內務必到達道魔孤島。憑咱們的腳力,從垂柳鎮最多不過五、六日光景,便可到得西極。只是如今有了祖父法旨,怕是到時就駕不得雲,用不得輪光了。所以如今關鍵,還是要有個計劃,才好在祖父規定時日成事。”
“大哥,你是說咱們還是要在這兒停一停?”磐石問道。
“不錯。”百草點點頭,不再言語。
兄弟幾人同在九洲海內行走多年,早有默契,在外一切以百草為主。見百草不再說話,便知他心意已定。如此便不再多說,先用了早膳。
飯後,百草同老柳樹要了九洲地圖,眾人便研究起來。因為老爺子法旨,要顧著不叫出塵的到底受西極坎位的水汽牽引,故而又遇水行祭,不入神土的鐵令。然而西極坎洲佔盡先天水氣,河網最密,要全部避開何其困難。如此過了小半日光景,竟然也才只找出來半條路。
見著兄長們都在為難,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結果,永珍、千幻兩個便尋了個由頭,把百草給支了出來。
“大哥哥,昨晚的事兒你是準備矇混過去了?”永珍嘴裡藏不住話,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長驅直入。
百草聽了,眸中不可察覺的閃過一絲慌亂,面上卻依舊是古井不波,微微笑道:“小九你說什麼呢。”
永珍一連狐疑,連連質疑:“大哥哥一身的胭脂味,可別告訴我昨夜是有個妙人來與你紅袖添香了?”
“怎麼,無聊了要拿哥哥尋開心是不是?”百草一愣,笑道。
“大哥哥若是不信,只聞聞自己身上便了。”永珍一本正經道,神情容不得百草去推說。百草卻也是沉靜自若,抬起衣袖自己嗅了嗅,抬頭道:“小混蛋,淨編瞎話騙哥哥。”
永珍見自己怎麼也套不出百草的話來,嘴上一扁,心想:“大哥哥還真是定的住。”於是將頭一搖,頗為無奈的道:“那看起來昨夜在林家舊宅看見的真的不是大哥哥。”
百草一聽,眉頭一皺:“林家舊宅?”
“大哥,你是七竅玲瓏心,玲瓏剔透。難道就沒看出柳老丈分明欲言又止,未說實話麼?”永珍冷哼一聲,說道。
不待百草說話,千幻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大哥哥,我們昨夜都瞧見了,咱們兄弟之間從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難道現下竟是要生分了嗎?”
百草聽著千幻話語,面上終於漸漸有了變化:“你們兩個都看見了?”
永珍點點頭,說道,“大哥,你覺得自己瞧見的是什麼?”
“唉,我也不甚清楚,雖說是水柔的形貌,但是既非生魂也非妖魅,我到最後也有些糊塗了。”百草見他們兩個俱是已經知曉,便也就不再隱瞞。將昨夜所見說與二人。
“我昨夜思來想去,覺得柳老丈是話裡有話,卻不明白關竅在哪兒。恍惚間聞到水柔身上的胭脂味道,與我兩百年前給她調製的一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