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極陰陽洲,中極神土,先天山脈,浮空神土,新教陰陽閣。
自從老爺子吩咐了令狐閣主,要他替千幻、永珍兄弟二人開壇祝禱攘災,原以為憑閣主一身道行法力,通天之能,本該是順利安穩,早有感應。可誰知閣主開壇祝禱許久,空耗許多精力,上天運道竟然毫無感應。左右是天心已定,永珍合該遭此劫難,避無可避,不可轉圜,便使閣主心中分外憂愁:
一是自己同夫人因為永珍自小受種種桎梏,常在苦痛煎熬之中,於是對他自小疼愛有加,本以為他這次煉氣化神,回覆本相,才過了些舒服日子,如今要他驟然遭劫傷殘,必定是十分難受。
二來永珍自眾目睽睽之下受了老天傳道之後,便一直受九洲前輩同袍來往稱讚,把性子養的驕傲張揚,如今一朝報應,受這殘廢之劫,只怕人性本惡,他又不知要受多少無端的磋磨白眼。加上他又是個自小愛惜儀容的,怕更是要難過。
閣主見自己種種祝禱,俱都不得感應,細細思索片刻,卻更無別的法子。於是只得從壇上香爐中取出一支香,默祝片刻,往西南方向一擲,那香恍惚一變,一道迷濛輕煙,速速往西南飄去。既已經傳了信給老宮主,閣主身形一晃,下了浮空神土,迴轉陰陽宮中。不提。
九洲內海,西南大水,君星河道場上空。
老宮主那言語將住了那風字輩的後生,纏在一處,一併喝住了西南海上以為異寶出世,虎視眈眈的君家子弟們。不過雖說老爺子道出那風字輩後生背景,將了一招,卻總歸是因為老爺子在九洲上的威名赫赫,那人雖說心有不甘,也只是與老爺子僵在一處,並不施展。小半刻過去,老爺子見他仍無動靜,心中又掛念孫兒安危,心中漸漸生起多事之感來。
老爺子左手與袖中屈伸掐捻,默知天運,知曉離二人破劫尚有時間;又眼看面前身後,烏泱泱一片,俱是君家旁系,即便是駐顏有方,容顏姣好,總歸看得惹人生厭,竟一時之間興起玩心,要與這些君家子弟做上一場,一是為了給自己解悶,也是想給九洲除害。
心中念頭一定,老爺子便再開口,去激那後生:“你所謂氣惱,莫非只有這點分量麼?想來你君家這千萬年來,定也是有些祖宗家法,規格形制留下來的。你等既然受浣墨吟詩的管教約束,想來也是知曉長幼秩序的。怎麼,我這一把經年的老骨頭,你倒是看不上眼了?”
要說當時在道魔島上,三娘子嶽粟兒現身之後說的一句,果然不錯。這中極令狐一家,真當是一家屬狐狸的。老爺子也是果然狡猾,一早看出來這風字後輩受君書綰教導,藏了一身的傲氣,又有君家這種世家的條條框框規矩拘束,最受不住這言語激將。
只見那人,雙肩微顫,後頸青筋若隱若現,已然惱了。忽然人影一晃,右手袖管中藏住一點幽光,來取老爺子右肋下:“君家後生,風字輩君風棲。斗膽得罪了!”
老爺子看著君風棲終於動作,哈哈一笑,將頸子一轉,功德寶輪光華閃爍,肅穆光明。老爺子腦後輪光,照耀天地,登時朗朗太元,晦氣分散,一時之間,五氣衝空,萬里清明。
君風棲被這寶輪光華一衝,身形一滯,停在當空。老爺子見他停住,又道:“原來是‘通幽光’。你年紀不大,天資卻不低,心也不差。那五百年,你怕是過得辛苦。只是可惜,你苦了五百年,卻也損了多少人的性命前程,造了多少孽障因果。也罷,你天資如此,倘若真的身隕在此,老頭子倒是覺得可惜。你可願隨我回陰陽宮中,面壁懺悔,千二百年之後,老頭子收你為徒,正果可期。你看如何?”
老爺子此時並非玩笑,雖說左道異術,多為奇技淫巧,取巧之道。可那通幽光,原是從九洲之中傳出的法術,和永珍先前用的點魔指同宗同源。煉成之後,一點光彩,通幽聚陽,分而化成那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