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轉神土,見了老頭子和二哥哥,想著西極那事兒頂要緊的,就趕快著將事情經過他們說了,請他們來幫我推算究竟。然而老頭子此時卻說既然事情在西極坎洲起,平也本該西極神土出面治理的,實在不該我們越俎代庖。我固然知道這樣的道理,偏偏心中實在下不去那一口氣,便只在神土中盤桓了三五日便又往外去了。恰好我當時手上有一劑單方要煉,尚缺了一味鬼菸草,被我算出要在瑤光幻海上出世,正中下懷,便回了西極坎洲去。”
百草忽然打了個岔,問道:“鬼菸草有形無質,善於隱匿逃遁,極難採集。且因為鬼菸草性寒極陰,但藥性兇猛,正道中人少用這一味藥。小姑姑那這是什麼丹方,竟然用上這一味了?”
嶽粟兒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為是什麼方子,不過是我將在那魔星身上用過的藥細細盤算了一遍,將每一道方子都總結歸納,才知道大約要用鬼菸草入藥才能真的有些效驗。雖然我當時見村子被屠,便自然而然也覺得他未能倖免,同村民一道遭了厄,但是總覺得還是該有始有終的。哪怕他人不在了,我還是想將這藥煉出來,也算我對得起從前吃過他那麼多的海味。結果誰知道等我回了西海,竟然在海上又見著他的身影了。”
嶽粟兒說到此處,眉間一皺,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就是在這島上,我尋脈望氣,加以排卦演算,才在這裡尋到了那鬼菸草的位置。只不過我細細推算,發覺還有十來日那鬼菸草才能出世,想著左不過是一處循著海中陰脈隨波逐流的海島,常人難覓蹤跡,還算一處清靜的所在,便在島上安心住下,演算方位,佈下一處陣來,想著能萬無一失,一舉將鬼菸草採下,好去煉丹。誰知我才花費了四五日將陣法佈置好,那魔星竟不知何處闖了出來。”
“我那日從定中出來,才想出去瞧瞧,就忽然汗毛倒豎,只覺得一股沖天邪氣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直衝的我神魂不穩,頭也昏沉。我忙用淨心、淨神兩道神咒將自身鎮住,又用當年老頭子給我的一件五寶綵衣放出寶光,護住了自身。之後定睛,用慧眼望了出去,發覺來人自身魔氣甚旺,幾乎為惡瘴業力籠罩,難以看清本相。我只以為是什麼旁的左道中人也來採鬼菸草的,便想著說各憑本事,看看花落誰手。偏偏那人落地之後,定定瞧了我一陣,叫了一句‘嶽醫女’,我才反應過來是那本該死了的小漁夫。原來我竟叫他耍著玩了。”
磐石這時候道:“嶽醫女,原來小姑姑如今的名號,是當年行走宇內時候用的化名嗎?”
“當時隨便撿了一本書翻了翻,落出來這一個‘嶽’字,就用著了。這是細枝末節,一個名號而已。這種東西不必在意,沒什麼用的。”嶽粟兒瞥他一眼,準備接著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