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對他擔憂太過了,只怕是對他不好。”
永珍聽見衍一這樣說話,瞬間兩眼放光,彷彿遇著了什麼天降救星一般,衝千幻道:“哥哥你看!虧你還是從小看著我長起來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若不是小師叔在這裡,我怕是要被你們冤死了!”
千幻忽然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瞪了永珍一眼,道:“可真是叫你得著依仗了!你一箇中極陰陽道體託生,又是老天門生,我倒不信你能那麼輕易失了本心,跌落泥塵中去!”
說罷他又看向衍一,道:“果然叫著混小子說中,到底是叫小師叔看了笑話了。我們也確實是總犯那個當局者迷的糊塗,還是方才小九說他這幾日裡裝沒心沒肺嘴累的慌,我才想明白他這幾日裡心中的難處。到底我從小見著他受了許多桎梏煎熬,一直寵著他長起來,打心底還覺得他是那個孩童,忘了他已經開了銀花,心智完全,想的也多了。到底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是。”
衍一道: “你們兄弟一脈,有如此心思倒也正常,公主同他又有青梅竹馬的姻緣在,也合該如此,你們倒是不必自責什麼。只是我想著既然老師和師兄都不曾過分在意,他又是個老天親傳修成的道行根基,更得了老天功德加身,左右咱們如今身在神土當中,且隨他鬧一鬧也無妨。”
永珍聽見衍一所說的,十分欣喜。正想說些什麼,衍一卻轉了話頭,同他說道:“不過九幽你雖然根基穩固,道行大漲,究竟還是傷殘了肉身,也知道如此反而容易激起些心志不堅之人的心魔執念,所有才有今日在老師那裡的一番做派。你既然能顧全咱們正道的風氣,到了家中親近之人身上,也很該能理解他們了。你想想君星河、君星寰兩兄弟,雖說他們是作惡多端,自取滅亡,但是君星河也能為了他弟弟,廢了一條胳膊,更肯擺下那百年惡陣同你們拼命。這可惜他不懂些禮義廉恥,不能正身正念,若是他們生在正道之中,又怎麼不能成為一對雙壁呢?咱們都是一家之人,如今雅幽他們關心則亂,怎麼咱們還學左道上,勾心鬥角,不能坦誠說話了嗎?”
永珍聽了衍一所說,低下頭去若有所思。千幻在旁邊聽得明白,知道他們幾個當局者迷,都繞在了自己的心思裡面,也誠如衍一所言,大家都是一脈所出,又有什麼不能坦誠言說的呢?於是伸手摸摸永珍後頸,道:“這幾天是哥哥擔心過頭了。你身負大道,早知道不可能一帆風順,也是我自己鑽在牛角尖裡不願出來,反而忽視了你內心苦楚。我只一樣,你如今功行深厚,自己心中有數就好。只要你不逞強,不瞞著我,哥哥也就一切隨你了。”
永珍也嘆一口氣:“原也是我不好。這因果現前的毫無徵兆,我雖然強打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到底自己還在消化,竟也渾忘了你們的心思。”
話還未完,青藤忽然道:“你是無心,我們也是糊塗。到底都是隻顧著自己的心思了。如今有小師叔開解,咱們也不鬧虛的了。九郎,你也別多想。”說完,起身向衍一一福身,道:“小師叔慈悲,多謝了。”
永珍和千幻各自解了心結,也同衍一道了謝。小王爺在一旁,雖然沒說話,卻終究聽了個完全,也衝衍一一拜,以做感謝。終於幾人都褪去了愁容,又是一團和氣。
既然話說的分明瞭,衍一瞧著他們幾個都解了心結,自己也就功成身退,回去玄冰水玉床上守靜去了,剩下他們幾個又各自玩鬧在一旁。
千幻瞧見了衍一在守靜,於是招呼幾人一同出了寢宮,往閣中花園去了。過了一陣子,估摸到了晚膳時分,小王爺到底修行是淺,鬧著肚子餓,要吃東西,才回來寢宮之內。正巧衍一也收了靜功,正捧著永珍的藏書看的正酣。眾人傳了膳,奉了衍一上座,飯後又聊了好一陣子,終於都各自疲憊,青藤和小王爺便由閣中侍奉小童領著去各自房間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