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冰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被她拉住的手,只抬眼笑望她,也不繼續開口。
空氣彷彿被這尷尬的氣氛凝結住了一般,身在其中,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寒若已不知如何開口向他解釋,他抽回手的舉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卻自知一切與人無尤,皆因自己所為。半晌,才用堅定的語氣開口道,“你,放心。”
話音剛落,宮謹冰的笑容霎時收回,寒若尚未反應過來,人業已被壓制住。謹冰的吻,彷彿夾著萬千怒火,憤然襲來,在她口中粗暴的攻城略地,連舌下最柔軟的部分也不放過。寒若皺眉,唇舌之間已無柔情,但餘蹂躪。然而她卻不捨推開他,雖知他已然生氣,卻未曾料到他竟然如此生氣。她盡力回應著他的吻,他卻猛地抬頭,緊緊擁抱著她,將頭埋首與她胸前柔軟,一邊盡情埋壓,一邊喘息開口,“我,很害怕。”
寒若被撩撥得嬌喘連連,卻在聽到他的話語時猛然清醒,伸手牢牢擁抱住他,一字一頓,堅定無比道:“我從未忘記與你之約,若有一日,我殺他,絕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你!”
話音入耳,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垂下,宮謹冰是何等聰明的人,日日聽得綠水如意報告,她與他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次纏綿,他都恍若在旁觀看,心如刀割。若她是逢場作戲,那麼他可以忍,忍到終有一日可以手刃宮訣凊。然而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終究發生了,她對他動了真情。宮謹冰長嘆,他與他果然是命定的對手。他從不曾將宮謙冱放在眼中,縱然寒若昔日何等愛他,都不過是眼前浮雲,他有這個本事有這個信心,讓她最愛自己,甚至只愛自己。然而宮訣凊卻有本事在他眼皮底下,奪走了她的心。甚至水滴石穿,日漸深入。當他將兵符送給寒若的那一刻,宮謹冰便已知他甚至已經動搖了寒若這麼多年奪帝的決心!
僅憑他多年偽裝,連自己都差點被騙過的功力而言,宮訣凊的確可怕。他的城府只會比自己深,絕不會比自己淺。然而,宮謹冰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宮訣凊不愧與自己是同一類人,連看人的眼光都如此相似。縱然他謀略心機幾多深都好,也逃不過‘情’這一字。謹冰暗笑自嘲,這一點怕是自己也沒有資格笑話他的,自己難得不也一樣嗎。
心思重新放回了眼前美人身上,不捨的離開那至上的柔軟,他的表情已完全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果不其然,就見她羞怒交加,一把推開了他,道:“你,你剛才是在耍我嗎!?”
“怎會?”謹冰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傾身向前,在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上落下輕柔一吻,道:“我愛你。”
寒若心跳連連漏跳了好幾拍,面色紅得彷彿快要滴血。只有這樣的時刻,才發現自己對謹冰的愛意已然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擬的,聽到他這樣聽似輕佻實則情深的三個字,自己心中的喜悅,與昨日聽宮訣凊說“若有此刻,雖死無憾”的時候,要多出幾倍不止。雖則無比羞赧,卻實在無法不說出口,她抱住他,柔情似水,“我最愛你了。”
他暗笑這隻小狐狸的狡猾精明,偏偏要加一個最字,雖則表明了對自己愛意深重,然而言外之意,則是她不止愛自己一人。果然是貪心又花心的妮子呵!
相愛之人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快,早朝時間馬上就要過去,謹冰不能再待下去了,兩人深深一吻,謹冰便先行離去了。在他臨出門之際,寒若壞心眼的在他身後嚷道:“這內監裝束可真適合你,瞧瞧,多麼清俊可人的公公喲!”
沒想謹冰頭也不回,大聲笑道:“若我做了公公,哭得人可不是我。”
寒若拿起手邊玉枕砸去,玉枕應聲而碎,謹冰卻早已不見人影。“這傢伙!”寒若嘟喃一聲,果然是嘴上半分不饒人的!
再度搖鈴,此刻進來的確實是思婉了,看見門邊遍地碎片,吃驚的抬眼望了一眼寒若,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