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芝、玄蘭……芝蘭玉樹……爹,蘭兒成年後的表字,可是已經給她擬好了麼?”
蕭上將軍點頭道:“不錯。其實,我便是想要讓她表字‘玉樹’的。靈草玉樹,瞧著似也般配。”
“含薰……”
蕭玄芝眼神失焦,喃喃道,“爹、娘,求你們答應女兒一個要求罷……等將來蘭兒成年了,便給蘭兒將表字擬作‘含薰’,可好麼?……”
“含薰?……這不是……這不是你當年昏迷的時候,口中不住地念著的那個名字麼?……如何?這又有甚特別的含義麼?”蕭淑人小心地問道。
蕭玄芝喉頭微動,抿了抿唇,悶聲說道:“似乎……也沒甚特別的含義罷……我總覺得這名字是好的,是讓人心動的……
對了,這便是我當年救下的那人的表字。她的名字裡……似是也剛好有一個蘭字。只是她叫甚麼名兒,我卻是給忘了。……
但我卻總記得,她是一個如同清蘭一般高潔優雅的俊秀女子,恰似那天上來的仙女兒,很是一個超凡脫俗。……”
蕭淑人指尖微顫,嘶聲道:“靈草?!你、你難道?!……”
她想說——“你難道竟是對一名女子託付心思了麼?!”
只是蕭淑人還沒將這句話給問出口,卻見那蕭玄芝似有茫然地抬眼掃過自己的父母,緩聲說道:“我便是希望、蘭兒也能夠成為她那般模樣的人。”
蕭淑人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手撫著心口,嘆息道:“好……好,原來如此,實在是嚇死為孃的了……”
蕭玄芝微一挑眉,不解道:“嗯?怎麼了?如何又嚇死你了?”
蕭淑人連忙擺手,慌張道:“沒甚……沒甚。沒事就好……”
蕭玄芝鼓了鼓腮幫子,忽又換作一副輕鬆模樣,撫掌嬉笑道:“今日下午教引姑姑便要過來了罷?
這期間,我要大宴死黨,可能會瘋狂好一陣子呢,你們誰都別來攔我。——畢竟,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蕭上將軍溫言笑道:“怎麼會?等你成為一宮主位之後,不是還可以回得家來省親的麼?”
蕭玄芝微一挑眉,聲音縹緲深遠地緩緩傳來:“人質……最首要的目的,便是活著。不僅自己要好生地活著,還要讓與這名人質休慼相關的其他人好生地活著。……我實是不欲在那後宮之中與人爭寵,我只想要泰泰平平地活著。
宮闈鬥爭,步步陷阱。若只是我自己陷進去了,那麼,死便死了,無所謂的。但是……我若陷進去了,你們二老和我那兩位哥哥,可還能得善終麼?……”
蕭上將軍渾身一凜,神色驚惶地搖了搖頭,哽咽道:“女兒啊……是爹太激進,是爹……對不起你啊!……你說,爹怎麼就這麼蠢,想要把你們往火坑裡推呢?!……”
蕭玄芝淡然一笑,柔聲寬慰道:“爹、娘,你們只管好生地活著,不緩不急、不上不下、不智不庸……只隨遇而安便是。剩下的,便交由女兒來為你們揹負、代你們扭轉罷。”
蕭上將軍顫聲道:“女兒……苦了你了……爹實在是……實在是對你不起啊……爹實在是……枉為人父了!……”
說著,滿心愴然地痛苦捶胸,臉色似病入膏肓之人一般地蒼白、森冷。
蕭玄芝微微一笑,道:“無妨。或許,女兒命該如此呢?——只望爹爹您老人家啊,以後切莫再惦記那皇親國戚的春秋大夢了。
等把咱們家蘭兒嫁給他十王爺以後啊,再打幾仗,你也該交出兵權、還鄉種地了。~~”
蕭上將軍嘆息一聲,點頭道:“好……”
放心地向他們點了點頭,蕭玄芝這便起身離開了。
她的背影落寞、沉寂。
此一去,開弓,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