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二三榜的人,還得經過考選、就學、留院任職、外放,好不容易才熬得一個七品黃
堂。不管官位大小,凡是三榜出身的人,其地位是值得驕做的,至少他是所謂正途出身的
人,絕非走門路鑽營買官的人可以比擬的。
“貴村還有比你官位更高的人麼?”中海問,和氣了些。
“沒有了。”
“剛才那老狗是誰?”
“那……那是本族的族長。”
“貴村有一個曾在湖廣道州任巡檢的程進魁麼?”
花甲老人一怔,接著慘然地說:“有,有,他……他……”
“叫他出來。”中海大叫。
老人搖搖頭,說:“他已不在人世了……”
“甚麼?”中海厲叫。
“多年前退職還鄉,在瑞金至汀州道上遇賊,全家老小悉數遇難,連屍骨也未能還鄉,
他這一房子孫已經絕了。”
中海感到腦中“嗡”一聲悶響,一陣寒顫透過全身,完了,這一條線索又斷了。這個暗
中伸出魔掌戕害他的人,手段之殘忍毒辣,計算之精,幾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竟能在千
裡迢迢之外將被利用的人殺掉滅口,大可怕了。
送信的驛卒、郵傳司的管事、入罪的程巡檢,加上藉彭小虎血案嫁禍給他的郭巡檢,四
條線索的關係人全部遭了殃。目下,唯一的線索,只剩下彭小虎遺書上所說的疤眼兇手了。
天下茫茫,何處去找疤眼真兇?雖說海宇五雄中的疤眼老三有點像,但人家如果一口咬
定不是他所為,怎辦?怎能胡亂指人是兇手?天下間有疤眼的人不是僅疤眼老三一個人,殺
了疤眼老三豈不便宜了真兇?
他臉色難看已極,用近乎窒息的聲音問:“他的家小婢僕,難道一個也沒回來?”
老人慘然搖頭,說:“男婦老幼一十八口,挑夫二十六名,全部橫屍當場,行李箱籠被
劫一空,由官府埋葬在義冢。兇手至今毫無線索,汀州府存有底案,壯士可以前往查問,便
知老漢所言非假。”
蹄聲如雷,五匹馬到了。
歡叫聲大起,人群紛向兩側讓路。
中海像是個夢遊者,茫然地轉身,茫然地走到樹下,兩眼發直,木然地拔出匕首,徐徐
地割斷掛在樹樁上的人手上的腰帶,對外界似乎一無感覺。
五名騎士飛灑下馬,身手矯捷絕倫。
花甲老人老遠便叫:“家謀兄,不可魯莽,請……”
可是,五騎土不加理睬,急搶而入。
“噗!”一名吊著的人掉下了,在樹下吃力地掙扎。
“噗噗!”二三名接著往下掉,這兩人很不錯,沒命似的向外逃,連滾帶爬,不知從那
兒來的神力。
五騎土半弧形排開,五枝長劍出鞘。有人低叫:“等一等,讓他放了人再上。”
“噗!”第四個人掉下來了,躺在地上喘息。
中海像一個行屍,不知大禍之將至。
花甲老人踉蹌走近,惶急地低說:“家謀兄,算了,他是有所為而來的,看樣子沒事
了,何苦再和他一般見識?其實錯在敝村的人。”
五騎士中,為首的是子午斷魂李家謀,他的女兒茜姑,兒子克裘。另兩人是李家謀最得
力的助手--藝業甚高的隱身大盜,是子午斷魂的虎倀爪牙。
“噗!”第五個人掉下來了,叫了一聲“媽”!便昏倒在樹下。
四周鴉鵲無聲,死一般的諍。
子午斷魂推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