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如無頭蒼蠅一般在體內瘋狂衝撞著。
他周身氣脈痛如刀割,其中反應最劇烈痛感最甚的地方正是右手手掌,在一段時間裡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失去了對這隻手掌的掌控,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鑽心的劇痛。
他坐了一會,強忍著這種突兀出現的不適試圖調息靜氣,但很快發現情況似乎沒什麼好轉,心中一沉之後,他腦海中念頭急轉。這種體內靈力劇烈反噬失控的情形,過往他從未聽說過,並且從他修煉以來所聽所聞乃至自小看過的眾多書籍中,也從未有過類似的記載。
換句話說,這種詭異的情形顯然在其他修士身上並沒有出現過,或者說是極其罕見,而師父蒲老頭在傳授他三階術法冰劍術時,也根本沒提起過這種事,顯然問題也不在冰劍術這種三階術法上。
那麼唯一的原因,一定是在他身上,是他身上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才導致了這般詭異的靈力反噬。但那又會是什麼……
沈石臉色蒼白,呼吸沉重,耳邊已經傳來凌春泥幾乎帶著顫音的哽咽聲,低聲道:“石頭,石頭,你沒事吧……”
沈石忽地猛然睜眼,倒是嚇了凌春泥一下,可是還不等她問些什麼,沈石卻已沉聲道:“春泥,你幫我看著周圍,別讓人過來,我調息一下。”
說罷,他立刻又閉上了雙眼,再不言語。凌春泥愕然片刻,隨即咬了咬牙,慢慢站了起來,擋在沈石的身前,看向周圍。這時已是深夜,星光黯淡烏雲低垂,在這座古老、龐大卻無比陌生的城池裡,在這個不知名卻陰暗的角落,寒意與孤寂似乎突然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每一處的黑暗彷彿都像是陰險的妖獸窺探著他們,每一縷吹過的冷風都彷彿是可怕的敵人腳步,凌春泥忽然好生後悔,她莫名地有些憎恨自己,為什麼在那流雲城中分明有那樣溫暖安穩的日子,自己卻不知足,還有幾分貪念要來到這裡。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回頭看了一眼臉上有幾分憔悴蒼白倚靠坐在地上角落裡的沈石,心中忽地一痛。萬千柔情掠過,只在心頭流轉,然後她輕輕轉過了頭,對著這片無比巨大的黑暗城池,就那樣沉默地站著,護衛著身後的那個男人。
哪怕她看去那樣弱不禁風,彷彿一吹就倒,可她心裡卻莫名有種決絕,怔怔地看著前方黑暗,在心裡輕聲道:“你為我如此,那除非是我死了,誰也不要傷了你。”
沈石此刻的心裡當然不會知道凌春泥心裡有這般念頭心思,在最初正常的調息努力失敗之後,沈石並不是個蠢人,相反他一直以來都是個細心謹慎的聰明人,所以幾乎是在轉眼之間,他便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關鍵之處。
陰陽咒。
一定是也只可能是這種神秘的妖族秘法,過往人族修士施展五行術法時,或許會有靈力消耗過大而脫力敗亡的例子,但絕不會有靈力失控反噬的情形。而從另一方面來說,回想起不久之前與宋丕那一戰的經過,沈石也隱隱想到,三階術法的威力必定是遠高於二階術法的,但似剛才在長城之上那般竟似與天地共鳴有那等駭人威力的,顯然不太可能。
而他自己能夠施展出那等威力無與倫比的冰劍術,顯然是在得到陰陽咒中的“天冥咒”篇功法後,得到了極大的加成助益效果。而在他體內肆虐的那種靈力反噬情形,也正是在那一記冰劍術之後很快出現的。
難道陰陽咒這種妖族秘法果然是有缺陷的麼,又或者說是這種秘法只適合妖族修煉,而人族修煉後就有這種異常可怕的後遺症?沈石在片刻間心裡掠過無數念頭,但此時此刻體內經脈欲裂,右手上劇痛無比,尤其是那種痛感甚至已經開始慢慢向手腕手臂上漫延,他不用看都知道那些似千刀萬剮般龜裂的傷口裂痕,已經有向周身漫延的趨勢。
沈石狠狠一咬牙,已經再也顧不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