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下場如何暫且不說,那我豈不是也被牽扯了進去,成了知情不報?太子與小春可是名義的母子關係,這種宮闈醜聞,誰牽涉了進去都沒有好下場,滿人作風本就比較開放,已被某些文人明嘲暗諷,要是這件事兒捂在了宮內也就罷了,可要是從宮外傳進了宮內……額頭上的冷汗不禁滑了下來。要不要告訴胤祥……難道要把那個趙鳳初滅……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使勁搖搖頭把那個可怕的詞彙從我腦海中趕走。
“呼……”我站住了腳步,做了幾個深呼吸,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眼前德妃的壽筵是正經事,不能亂了自己的方寸,那樣的話,就是沒事兒也會被那些個人精看出了事兒來。“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面容,邁步向前走去,轉過了一個月亮門,攬翠閣已近在眼前,正想進去,突然想起了手中的梅花。我之所以折了一支,就是怕萬一有人看見我去了梅園不好解釋,而且這前前後後的已耽誤了不少時間。德妃深愛梅花,我可以說是想折了這梅花兒拿去給她獻壽,這樣前後就都說得通了,至於會不會讓人說我是拍馬屁,那也顧不得了,反正來這兒的都是阿諛奉承的,多我一個也不多,真心祝壽的恐怕只有她那幾個兒子吧。老孃榮寵不衰,兒子才能得了枕頭風的便宜不是嗎?我嘴角兒忍不住扭曲了起來,沒有比皇宮內院更功利的親情了。想到這兒,我看了看手裡的梅花,想著怎麼也得找個花瓶才像樣,扭頭看看,旁邊就是東房,我記得那屋裡的幾架上放了一個很漂亮的美人瓠,正好拿來裝梅花兒。
腳步一轉,我往左手走去,走近了才看見門口守著不少太監近侍,心思煩亂之下也沒往心裡去,只想趕緊拿了東西走人,省得一會兒見了四福晉她們還得解釋東解釋西的。
太監們見我過來都是一愣,又忙得給我打千兒行禮,我強忍著不耐煩:“都起來吧。”邊說邊快步往屋裡走去,正要推門,一個太監在我身後惶急地叫道:“福晉,那裡邊……”我一皺眉頭,這裡邊又怎麼了,手裡已是把門推開了。
正要邁步進門,抬頭一看……腳就停在了半空中,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眼前大貝勒、三爺、四爺、八爺那一群兒,胤祥、十四阿哥,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小阿哥,正圍坐在一起喝茶、聊著什麼。見我進來,人人都調轉了目光盯著我,一時間心思各異的目光彷彿要穿透了我似的,十爺的牛眼更是一翻一翻地打量我,胤祥也張大了口看著我,我愣了半晌兒,才回過味兒來,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做個笑容,乾笑了一聲:“對不住,我走錯門了。”
說完我有禮地點了點頭,縮腿兒,關門,轉身走人,門外的太監們愣愣地看著我,我衝他們咧了咧嘴,他們忙得低下了頭去。我走了還沒三步,就聽見身後屋門一響,“小薇。”我頓住腳,心下嘆了口氣,轉身微笑地看著向我走來的胤祥。“怎麼了,有事兒嗎?”胤祥緩步走了過來,在我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中突然帶了些好笑出來,我不禁一愣。胤祥伸手從我頭上摘了什麼下來,我低頭一看,竟是一片樹葉,這東西掛在我頭上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看著胤祥微笑的臉龐,我臉先是一紅,接著又慘白了起來。“小薇,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胤祥見我臉色大變,收起了笑容,低了頭來看我。我嚥了口乾沫,抬頭衝他強笑了笑:“沒事兒,突然覺得有點兒冷,打了個寒戰而已。”
胤祥聞言微微一怔,仔細地看了我兩眼,眼中的神采明顯帶著懷疑,我只是對他傻笑著,這會兒子可什麼也不能跟他說……胤祥伸手把我拉了過去,用手臂環住了我,低聲說:“知道今兒天冷,還不多穿一些,小桃她們也不曉事兒,就這麼讓你出了來。”一股溫暖瞬間包圍了我,我忍不住輕輕地喟嘆了一聲,把頭靠向他的肩膀,只覺得方才的危險恐懼都已被隔在了外面。眼角兒瞥見四周的太監們或擠眉弄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