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就是放血。

看著殷紅的血液從寶琳的手腕中放出，哈維再一次體會到自己的無力。

面對黑死病，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僅僅是黑死病。還有許多的病症，總是無法治療。

人類，在病痛面前顯得無比的弱小。

“哈維。”也許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已經不再久遠，寶琳絮絮叨叨的說道：“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因為你跟其他的人都不同，你的身上，有著醫生的氣質。真正的醫生的氣質。”

“那是什麼呀。”哈維苦笑著說道。

“就是，想要拯救一切人的想法。我看的出來，你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才會喜歡上你。就算明知道你不喜歡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幫你偷取秘技，幫你應對那些刁難。我知道的，很多人都說你殺掉了自己的好朋友，還把他分屍了。但是我知道那是你朋友的遺願，你也只是想要找到病因而已。”

“所以，我就只能夠再幫助你最後一次了。把我。解體了吧。”

“怎麼可以。”

哈維忍不住痛哭起來。的確，曾經。他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漸漸的卻被她打動了。好不容易終於愛上了她。

結果，上天又將她從自己的身邊奪走。

而現在，竟然還不能夠保證她遺體的完整，而是要解剖她？要將這個美貌溫柔的女人，分解成無數的肉塊？

哈維哽咽著無法言語。

他無法想象那個一直微笑著的女人，一直在他身邊，原本覺得有些厭煩，如今卻已經難以拋棄的女人，竟然會變成無數的肉塊。

“拜託你了。”

“我做不到。”

聽到哈維的回答，寶琳微微一笑，淡然的說道：“哈維，你愛我嗎？”

“愛。”哈維沉聲說道。

“那麼，你應該不是愛上我的表面吧。我很想知道，當我成為無數醜陋的肉塊的時候，你是否還能夠說愛我。”

“如果那個時候你還能夠說愛我，那一定是真正的愛我。我想要聽到你說出那樣的話語。”

這樣說著，寶琳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手腕之中的血，也已經流乾了。

含著淚水，哈維已經拿出了手術的刀具，開始了緩慢而認真的解體。

終於，一塊塊，一塊塊的肉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直到最後，哈維捧起了寶琳的心臟。

“我還是愛著你。”

這樣說著，哈維站起了身。

“原來，這就是心啊。”

心，拉丁文cordis。

正是c。

離開了英格蘭，加入了真理教會之後，他所擁有的名字。

c*哈維。

而此時，梅琳的聲音傳來：“怎麼樣？是不是非常驚訝，你的老師，並不是世人所認為的開膛手，也並不是你所認為的為了知識而殺掉了自己友人和愛人的怪異之人。只有你才是徹頭徹尾的怪物。這樣的你，在你的老師眼中又是什麼樣的人呢？他一定非常的瞧不起你。”

“不對，老師說過結束之後，就會帶我去光之都的。”

梅琳嘲諷的一笑說道：“你是有多蠢啊，光之都，是真理教會的總部，你一個殺掉了自己父母的怪物，竟然想去那裡。你知道什麼叫做魔女審判麼？你知道什麼叫做火刑麼？你知道什麼叫做宗教裁判所麼？你還不如選擇直接死掉，那樣更加輕鬆。”

“不是這樣的。”莉琪波登瘋狂喊著。

然而，艾莉卡卻聽出了她的動搖。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響徹。

“你知道什麼叫做懺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