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剎那綻放,將屋中所有的黑暗悉數驅逐了出去。
“開燈開早了。”中年男人沒有回頭,繼續盯著遠方的暮色,淡淡道。
周叔淡淡一笑,卻沒有關燈,走到一邊將手輕輕放在藤椅上,卻不料藤椅的毛刺太過尖銳,直接將他手上扎出了一個血泡。
中年男人似乎已經預見到這樣的事情一般,繼續問道:“剛才我跟那孩子說,這種藤椅凳子是磨礪性子用的,你猜我二十來歲的時候,以為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老闆做事情哪裡是我這樣的凡夫俗子能夠揣測的,總不會以為是演****戲用的吧。”周叔猥瑣笑道。
聽到周叔這話,一邊的中年男人嘴角咧起了一個笑容,搖了搖頭,輕聲道:“飯都吃不飽的時候,哪還有力氣在女人身上折騰。我那時候以為這樣的東西就是個藤椅,坐久了也就不疼了,可是越到老,我就越發現,處理毛刺的辦法並不是我年輕時候想的那樣!”
“處理毛刺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把火把這些毛刺燒掉,然後用砂布刮掉,這樣才能片甲不留,讓這藤椅光滑鑑人。”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突然加上了幾分狠戾,冷然道:“他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心裡邊的小九九。
“藉助林白那小子的那些情敵,然後讓整個四九城都和林白對著幹!”
“藉助林白打壓的黃家的勢力,來制衡劉家的勢力!”
“利用陳老爺子的話語,來給自己找一個正大光明的藉口!”
周叔在一邊沉默不語,聽著中年男人快速的語句,神色內斂。中年男人最終停止了話語,然後轉頭看著周叔,輕聲道:“你知道如果他有一天坐到我這個位子上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麼?”
周叔有些愕然,心想老闆你這話題轉換的也太過了一些,於是搖了搖頭。
“如果他上位,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你。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這個小鬼已經纏了他太久的時間,他對你已經滿是厭煩了。而且如果到那個時候我手上沒有些勢力的話,恐怕他收拾完你,第二個收拾的就是我!”中年男人微笑著說道。
周叔沒有說話,臉上沒有表情,但嘴角的動作卻是有點兒僵硬。在他心中此時想到的唯一一句話就是:衙內可懼!
周叔突然覺得有一些緊張了,似乎已經到了那一天,他身前的老闆退居二線之後,陳北煌頂替了老闆的位置,然後自己卑躬屈膝跪倒在地上學著狗汪汪叫的畫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四九城中的這些門閥也是這般無二,昨天還是老死不相往來,但是因為同樣的利益關係,可以一夜之間結成同盟,共同抗衡外部帶給自己的壓制
陳北煌將車子停在黃家大院門口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悸動,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一切都被人看的通透無比一般的感覺。
甩甩腦袋,將腦海中的一切甩出去,陳北煌還是走進了黃家大院。在他眼中,黃宗澤是一個驕傲的人,一個驕傲的人受到了不驕傲不公平的待遇之後,所引發的憤怒,往往會比那些不驕傲的人暴戾的多。
陳北煌相信自己需要黃宗澤的暴戾,也更相信黃宗澤需要自己的手段。而且他們兩個都是栽在了一個人手裡,一個人是被打破了兩次頭,一個人則是被生生折了面子。
黃宗澤眼角的淤青無比深重,嘴唇上的傷口看上去猙獰無比,原本俊秀如同美人一般的黃宗澤,硬生生變成了一個豬頭三的模樣。傷口看上去叫人噁心,但是黃宗澤眼中的惱意卻讓陳北煌心中竊喜。
一切是如此的荒誕,一切卻又是如此的和諧,陳北煌看著黃宗澤臉上的傷口,眼神一片朦朧,仿若眼前的黃宗澤已經變成了成豬頭三模樣的林白。
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