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邑長公主面色慘白慘白的,眼神潰敗,看著她們母女一起出去了。
在那一瞬,竟然完全被她的氣勢壓住,無力再開口。
時空流轉回來……
此時此刻,鳳鸞正靜靜躺在端王府的床上。
“你怎麼哭了?”蕭鐸本來是想看她睡著沒有,探頭過來,卻見她一個人默默的淚流滿面,不由有點嚇著了。趕緊上前摟住她,擔心道:“到底怎麼了?做什麼一個偷偷的淌眼淚?有什麼火,有什麼氣,你都撒出來好不好?你別嚇我了。”
鳳鸞不言不語,淚水猶如決堤般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
她緊緊咬住嘴唇,鮮紅欲滴,好似一朵悽迷美麗的雨中繁花。
不!自己不甘心!
前世完全不知情,隨著英親王和鳳家一個落敗也罷了。今生自己又活一遭,費勁心計要讓鳳家改變命運,結果改變了,最可憐最可悲的人卻是自己啊。
那種被親人團團圍剿算計的心涼,像是冰針,狠狠的釘在自己的身上!
恨……,無邊無盡的恨意像是滔天巨浪,在她身邊不停翻湧,慢慢平息,然後全都聚集在她的身體外,凍結成了一層保護殼,拒絕任何人。
“阿鸞。”蕭鐸看著她眼裡那種純粹凜冽的寒意,被刺得很不舒服。
鳳鸞看著前方並不存在的某處,眼中的寒芒漸漸收斂,然後慢慢隱藏,直到消失在眼底深處不見,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她的嘴角緩緩勾起,想起那個一心為著擔心鳳家覆滅,著急謀劃的自己;那個明明被親人算計,卻仍舊因為親情忍受的自己;還有那個糾結在情愛之中的自己;每一個都是那麼可笑,每一個都是那麼討厭!
鳳鸞揮揮手,讓這一切都消散而去。
要重新再為自己活一回。
******
次日天未明,蕭鐸依舊早早的起來去上早朝。
他下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她安靜恬睡著,臉上的表情好似湖水一般靜謐,完全沒了昨夜痛哭的痕跡。好像哭過那一場,就什麼都想開了似的,可是……,她到底想開了什麼呢?不明白。
但她沒有再跟自己鬧彆扭賭氣這一點,倒是看得清楚。
不管怎麼說都是好事罷。
蕭鐸心裡忽地生出一陣柔軟,像是被春風一呵,憐惜的替她掖了掖被子,心下搖頭好笑,這麼大人睡覺卻不老實,胳膊都露在外面了。
鳳鸞睜開迷濛的眸子,“王爺起來了。”
“你睡,別說話。”蕭鐸在她耳畔低低聲,“說多就清醒睡不著了。”還順帶幫她掠了掠髮絲,又在額頭上親了親,方才出去。
鳳鸞等他走了,也睡不著了。起了床,喊了丫頭進來收拾打扮,然後慢悠悠的吃了早飯,方才朝姜媽媽問道:“寶珠賣掉沒有?”
姜媽媽不防她突然問起這個,怔了怔,“還沒有,昨兒太晚了,正說等下空了去叫人牙子來呢。”
“別買了。”
“不買?”姜媽媽以為她是捨不得寶珠,畢竟寶珠伶俐,又是從小丫頭一起跟著長大的,不由勸道:“側妃這個時候可別念舊情,念不得,寶珠再好,也是一個背主有異心的丫頭,留下來是個禍害。”
“放出去也是一個禍害啊。”鳳鸞淡笑道。
姜媽媽雖然不是那種陰毒之人,畢竟也在大戶人家呆了幾十年,略想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側妃是擔心,寶珠出去以後會胡說八道?”
“你覺得呢?”鳳鸞反問,輕笑道:“寶珠那種丫頭嘴伶俐,又無忠心,我斷了她的希望送走她,能不恨我?況且她便是不說,別人也會非議,我為什麼把陪嫁丫頭送人了,裡面到底有何緣故?更不用說,現在外頭亂亂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