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在土裡翻滾,地面不斷凸起裂開,其中一個也傭兵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就塌了一個洞,身體頓時像下墜去——直到一隻手拽住了他。
桑覺扯過一旁的細長鋼筋,猛得插進坍塌洞口!地底傳來一陣嘶鳴,有什麼東西不住地掙扎擺動,周圍的土塊不斷坍陷。
他撐住地面,把這個畸變者拉起來。
對方驚魂未定:“謝、謝謝——”
遠處,一個士兵的雙臂完全化為觸手,他幾乎陷在蟻獅群中央,只剩腳下一片淨土,佈滿吸盤的觸手吸起四五隻豚雷直搗地底。
他衝周圍高聲吼道:“都閃開!!”
“砰!!!!”
豚雷炸起一片土黃的煙雲,惡臭的黑綠色液體混合著人類的屍體,像雨一樣灑在殘垣斷壁之上,滴滴答答。
煽動翅膀的觀察員在半空用盡全力嘶吼:“第七波蟻獅三分鐘後抵達!全員往東撤離五十米!!”
“不要進入建築!踩在有鋼筋建築的廢墟上最安全!!!”
“37號!有兩隻蟻獅正在朝你潛行!!”
人站在地面上,視力終歸有限,觀察員就顯得格外重要,他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經過一夜,聲音已經嘶啞到破音,卻還在全力報告戰況。
j區一片混亂,正是桑覺溜走的大好時機。
畸變蟻獅剔除了過去的弱點,放大了優點,因此嗅覺、聽覺、視覺約等於沒有,但全身的毛刺使它們的觸覺格外敏銳。
因此,它們沒有發現桑覺這個特殊的存在。
之前撿到的長鋼筋成了最好的武器,桑覺猛得刺向面前的土壤,一隻試圖突襲的蟻獅掙扎片刻後就不動了。
桑覺又把鋼筋拔了出來。
他站在殘敗的廢墟之中,城牆倒塌,再走幾段路就可以脫離這片混亂,去找他的王子了。
眼前,是一片無邊的廢土,回首,是不知還能屹立幾時的灰色高樓。人類的屍體與怪物的粘液交纏、消融,耳邊只有廝殺與怒吼。
無人哭泣。
人人哭泣。
一個畸變者倒在同伴懷裡,肢體控制不住地抽搐,眼白翻起:“控制不住了、殺了我……”
“你他媽亂說什麼!!”
同伴眼眶赤紅,無助嘶吼,只有這時候,他們才明白過去不用親手殺死戰友朋友、有監管者作為憎恨的物件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他揚起觸手,滾燙的淚水混著鼻涕滴落——“砰”得一聲!
是握住手臂,強行剋制住顫意開槍的仰晨。
她咬緊牙關,不去看那噴濺的血液,拉了一把畸變者:“撤了!”
可下一秒,側邊就有一隻蟻獅從土裡鑽出,還沒來得及收起觸手的畸變者一把卷過仰晨甩向遠處,另一隻觸手直接擰斷蟻獅方形的頭顱!
失去了腦袋的蟻獅哆嗦了兩下,身體竟然還在地上爬行,敏銳的毛刺替它辨別食物的方向。
仰晨在地上滾了兩圈,再抬頭,只見那名畸變者身後又鑽出一隻蟻獅,鐮刀一般的尖銳長顎包抄夾向他的腰,瞬間見血。
他抓住長顎,咬牙用盡
全力,臉憋得通紅,脖頸青筋彷彿要爆出來一般,竟是直接徒手將咬合力極強的長顎掰斷了!!
仰晨甚至來不及起身,狼狽地跪在地上,趁蟻獅吃痛對準它腹部收縮張開的脆弱囊袋連開三槍。
“咣噹”一聲,龐大的身軀砸起一片塵土。
畸變者爬起來,沒用全是血的手去扶仰晨:“快走!我送你去那邊!!”
一路絞殺,用盡了全力。
仰晨抵達五十米後的戰線時,也是畸變者倒地不起的時候。
失序的疼痛使他面色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