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人聲吵雜,東方宙、花女正在尋問患者病情,誰也沒怎麼而乎,不巧劉敏正好過來,一看這女人很是陌生,卻打扮時尚,以為肯定是閒來無事來看東方紅稀罕的。便對道扎喊:“大女兒快出來吧,一個不認識的妹子又來看你了!”
東方紅便從道扎出來。一看竟是於芳,趕忙拉手到外屋問:“於姐。你怎麼來了,今天沒上班呀?!”
於芳笑嘻嘻地說:“這回咱們單位實行串休,都是你幹父定的,目的是為了照顧咱這些女同志,”又附在耳根道,“今天我是專門來看你家姨父姨母的,自從他倆個搬來後,我一回也沒得空兒來表示感謝感謝,就像我不明白事兒似的,方才進屋時,我不能很唐突地就同二老見面,你又在小道扎裡,弄的我可不好意思了。”
東方紅說聲那不怕,便想起那次去看西門光輝拿的那五百塊錢來,立刻將於芳介紹給身邊站著的母親劉敏,於芳便深施一禮,劉敏便說:“這才是的呢!才剛兒我自以為外女這麼面生,長的俏整整的,穿的也不俗氣,我還以為是街上那個單位好不錯人想瞅一眼我大女兒呢!說來讓外女見笑,自從我和你姨父搬過來後,差不多天天有大姑娘、小媳婦、半打小子,還有不少小孩子來看你小紅妹妹,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兒,就像我女兒招風似的。”
於芳說:“看我姨說的,小紅妹子可不是招風,她是因為領頭辦女性知識學會才辦出名氣來,連不認識的人都爭著搶著來看稀罕。”說完盯盯看著東方紅。
東方紅明白,便和母親一同陪著又進西屋見東方宙,於芳深深鞠躬,叫聲姨父,還說不忘姨父的大恩大德;東方宙心知肚明,忙說:“外女剛進屋時,我只當是來初診的患者,心想給你切脈時再說話吧,便沒與你打招呼,只求別挑你姨父好了!”
“看姨父你說的,我感謝還感謝不過來呢,我若是挑的話,我於芳不成不識數的人了!”
東方紅又介紹給穿著白大掛的花女,花女站起握手,高興說:“我小紅妹子交的這些姐妹個保個的好看,長的都像天仙一般!”
於芳得知花女是東方紅義姐,便誇獎說:“花姐你說的讓我好高興呢,其不知我一進屋就看你模樣長的俊,特別這身雪白的工作服真讓人好個喜歡,比我站櫃檯穿的那布絲粗得要命的藍布大衫兒可強多了!”
兩人又就彼此的髮式相互談些看法,於芳才和東方紅來到東間臥房坐下。
於芳說:“看你家姨父姨母兩人都挺和人的,長的也好看,不怪得了你這樣人見人誇的漂亮女兒!”
“父母怎樣是天註定的,”東方紅淡淡地說,“於姐,你怎沒把你大兒子小敬蔭抱來呢?”
“我沒愛帶他來,在家剛叫我拍睡著,有他爸看著,我就跑這來了。”
“現在你們日子過的不挺好嗎?!”
“還算行吧,”於芳貼耳根子,嘻嘻地小聲說,“還像過去一樣,天天奔晚上,八個字照舊無有改更,無時無晌的,只是你老同學最近不太好,眼框都塌成坑了!”
“那你們還是奉行享樂主義,要有點兒節制才好。”
“我們不是奉行享樂主義,而是奉行極樂主義,人間大欲至上,怎麼也是活一輩子;不過現在看他還可以,三二年內還能支撐下來,久後能到哪刻就不好說了,我是想好了,活一天就及時行樂一天,哪打鏵子哪住犁,再說我已有了兒子,久後有養老送終的了!我和你可不同……”依然嘻嘻笑著。
“你說我怎的呀?!”東方紅凝眉問。
“我站櫃檯沒少看見你班幾個認識的同學,他們都說你大不如從前了,總是憂憂鬱鬱的,我今天來看你也是,一點兒笑容都沒有。”
“但我可沒耽擱學習。”
“不一定,說是沒耽擱,其實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