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珍說出李樹青更多的情況。
“那他可沒說,他只是扛個行李,歪個脖子和我說,你們還得二年才能畢業報考上一級學校呢!就說這麼一句話。別的啥也沒說。啊對,還有一句,最後他說聲再見。我也說再見,他就去街上汽車站等汽車去了。”
“是嘛,你們這叫匆匆作別,當時是早上的什麼時候?”
“現在說也就是一個半小時前吧!”
東方紅裝著繼續看著錄取名單,心想,我若去趟街上汽車站也許能見到李樹青一面!便佯裝從家來時帶的這個月伙食費錢忘了放在哪裡,要馬上回寢室找找,便快步來到了街上。
鎮上的汽車站其實就在大火勺鋪門前,連個牌子都沒有。地點確定往好說叫約定俗成,其實就是司機一個人說了算——癩蛤蟆打立正。一手遮天!從遼陽城裡發來的汽車到站時,上車的乘客一律先上車後買票。因此上車的人個個擠得不亦樂乎,唯有膀大腰園的彪形大漢才能搶前鑽進車裡邊,而瘦小枯乾和體弱多病最後上不去車的,說不好聽話,那你是活該,只好第二天再來一次重新往上擠。而這邊塞滿人的汽車一開走,所謂的車站便空空如也,只剩下幾堆瓜籽皮和毛嗑皮了。
東方紅來到車站一看,連李樹青的影都沒有,一問附近一個賣糖葫蘆老頭兒,說汽車剛才開走。東方紅感到悔氣,便面朝正東方向站定,暗暗在說:李樹青啊李樹青,我東方紅今天特意當曹珍撒個小謊,才得以到汽車站來看你,你卻早已走了。說來我們還是無緣啊,那就只好等到來世再相處吧!
離開汽車站,東方紅想去供銷社買卷衛生紙,買完出來時,正好看見學會顧問於芳老師。
東方紅很是歉疚地說:“暑假剛結束,四十多天沒有見到於老師了,本該給您施個禮,可這在大街上亂馬人花的,我實在是……”
穿得很時髦並且笑盈盈的於芳說:“快免禮免禮,你我早已是姊妹了,咱們不講這個,可別像有的同學上廁所見著老師剛從裡面出來也施個禮,結果撞到了老師懷裡,多不好啊!”
“那樣倒是差一點兒,但他(她)也是應該的!”
“看你說的,應什麼該?!”於芳上前拉了手說,“家裡你父母都挺好呀?”
“謝謝於老師的關心,我爸我媽都挺好的!”
“我說的是真話,暑假裡我若是不差腿腳懶,我真想到你們牤牛屯走走,和你聚一聚,順便再看看你爸你媽有多好!”
“那便等到哪個星期天的,我再領於老師去,到那我再讓我媽給你做些好吃的!”
“去我是真想去,那就再說吧。還有頭放暑假那天,我就找你一回,結果去你們一?六寢室一看,你走了。”
“於老師當時找我有事兒嗎?”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你和西門光輝同學兩人之間的事兒,都過暑假了,你不生他氣了吧?!”
“我自已倒是不生氣了,可心裡總是覺得不得勁兒,就像繫個疙瘩似的。”
“那你可別價,我還記得人家西門同學在去年這個時候,有一天在半道上迂著一輛馬車,不是救過你一命嗎?!你忘沒忘?”
“那還能忘?!怎麼西門又翻當起這事兒來了,他到底是啥意思呢?”
“他倒沒,是我想起來的,我認為對於你東方紅來說,那可是件大事兒!說什麼講話,事情就怕顛倒顛,人心都是肉長的,反過來說,若是你救了他,他後來也是由於口角,他不答理你了,你心裡會怎麼想,一定會想到他是拿你的好心當驢肚肺了!”
東方紅頓時不怎麼是心事說:“於老師你這麼說可不對,如果我同他還沒相處,兩人僅是同學關係,他救了我的命,我無原則的和他口角後就不理他了,這是我的不對;頭放暑假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