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夜神情嚴肅,思量著祭祀的話,又想起自己在死牢中審訊夙鸞時的情景,那個明明熟悉卻散發出陌生味道的女人,原以為是一年未見,她性情大變……
“你說那魂來自異世,那王后的呢?”
“……赫嵐不知。也許去了別處,也許……”
“……”
胥夜搭在王座上的手微微顫動……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你方才說她會為九國帶來新的光與火,光是什麼,火又是什麼?”
“不知。”
“那個孩子呢?她生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也來自異世?”
胥夜問的似乎平靜,可失去視力的祭祀耳力卻更加敏銳,夜王語氣裡的那一絲迫切,莫不是希望那孩子和原王后無關?
“……”
“赫嵐祭祀,本王在問你,那孩子究竟從何而來?”
“王。吾恐會錯了天意,不敢再——”
“本王不惜失去一個雙目清明的祭師都要窺得天機,便是要你看到什麼便說什麼。”
赫嵐閉上早已無光的雙眼,
“王,那孩子……”
祭祀把話說完便跪了下來,一副自願領罪的樣子,她知道這話放九國任何一個君王面前,只要敢說,那便是死罪。
胥夜沉默著,倒顯得異常平靜,而後才淺淺笑道,
“本王允你妄言,爾竟真敢。”
“……”
赫嵐等了半晌,胥夜沒有降罪,他扯了扯嘴角,
“這麼說來,本王是絕不能容那母子二人活於世了。”
“除非夜王陛下能將他們為己所用。”
”哦?“
“巫族族語,既知天命,便可改命。”
胥夜揚起單眉,眼裡笑意漸濃。
————
“奇國師!您等等!等等!”
陸高從殿裡出來,腿還是軟的,小跑著追上奇國師。
“奇國師,這麼多日過去了,你就不好奇那日在死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奇啊!”
“那奇國師怎麼不問問陛下?”
“你怎麼不問?”奇國師斜睨了眼陸高,而後捋捋自個兒的白鬍子,“己所不敢,勿施於人。”
陸高連忙道,
“那陸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哪比的上奇國師啊?”
“陸大人今日竟格外謙遜。”
“誒呀,咱別互相埋汰了,那日朝堂上你也聽到了,王后臨盆啊!之前可半點訊息沒有,若真是臨盆待產,生下龍嗣,又怎會被打入地牢?死了晗妃,整個鳳殿也無一人免死。甚至請來大祭司,這……這這……”
“別忘了還有飛虎將軍以及那數百名將士。”奇國師淡聲提醒了一句。
“那夙鸞究竟什麼通天本領,能惹得夜王如此盛怒?天……難不成她生的孩子——”
“陸大人,已經死了這麼多人,莫不是您也想去湊個數?”奇國師笑眯眯的瞅向陸高,驚得他忙閉上嘴,八卦之心怎麼也比不得命重要。
還未等陸高和奇國師走出夜宮,王令便至,派陸高作為使臣前往炎國,隔日啟程。
高臺之上的胥夜沉著一雙鷹眼,耳邊是赫嵐祭祀的種種“妄言”,尤以那句——
王,那孩子將成為天下之主。
:()廢后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