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曼訂親已半年,聘禮、嫁妝早已準備妥當,便擇在十月二十六日成親;蘇慕閒和夏衿的婚期,則定在了十一月十八日。
這兩家的家長忙忙碌碌準備聘禮、嫁妝,岑子曼也被關在家裡繡針線——姑娘成親,是要給婆家的親人準備一件親手做的針線的,可邵家人實在太多了好嗎?哪怕是每人送一雙鞋或襪子,都能把岑子曼給逼瘋了。
夏衿見她實在太可憐,便把她約出來透口氣,還給她出餿主意:“你祖母不讓針線房的人幫你做,乾脆在外面的繡口店訂做算了。你拿你做的兩三件繡品出來做樣品,叫她們就照這樣子做。每件的價錢給高些,保準讓人看不出。你要做的,就是瞞著你身邊的丫鬟婆子,別讓她們去告狀。”
“這樣真可以?”岑子曼睜大了眼睛。
夏衿笑:“我們家人都很通情達理的,就算知道那不是你做的,也不會有什麼想法。再說了,誰會缺那一雙鞋襪?”
岑子曼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拍手笑道:“那太好了。”
嫁給熟悉的人家就是這點好。脾性人品大家都知道,不會因為一兩件小事就對你全盤否定。岑家與邵家相交莫逆,而且邵家的伯母、嫂嫂她都相處過。都是很好的人。而夏衿一家四口,就更不用擔心了。哪怕她一件繡品都不是自己做的,舒氏也不會責怪她——有個不拿針線的夏衿墊底,未來婆婆怎麼會挑剔她呢?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岑子曼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掀開窗簾的一條縫,朝外邊看。“咱們是去酒樓嗎?”
夏衿在邊關的這幾個月,酒樓和點心鋪子被董巖打理得不光井井有條,而且生意興隆,都已在城裡開了好幾家分店了。每月純利潤就上萬兩銀子。
而這幾個月,岑子曼也跟著董巖忙來忙去。現在她對做生意的興趣是越來越高了。
“嗯,看看酒樓的情況。然後再找一間鋪子。”夏衿道。
“鋪子?找鋪子做什麼?”岑子曼一怔。
“我想開一間成藥鋪。”
“成藥鋪?跟一般的藥鋪有區別嗎?”
“自然。成藥鋪,就是現成的藥。不用煎制就能直接入口的藥。比如丸藥、膏藥,用小瓷瓶裝的止咳露等。”夏衿道。
“可這樣不就不能根據病情調整藥方了?”岑子曼雖不是郎中,但家裡偶爾也有人生病,自然知道用藥講究君臣配伍。有些藥多一錢和少一錢,效果就大不一樣。
“就是治些普通的病。不明確自己是什麼情況的,還得讓郎中診治。不過等藥鋪開張之後,我可以請一位郎中坐堂,給病人看了病後再買藥的。”
“呀,這樣就太好了。生了病就不必吃那種苦苦的藥了。你不知道,我最怕生病,黑乎乎的藥汁真是難喝死了。”
夏衿笑了起來。作為好姐妹,岑子曼這怕苦的習慣她能不知道麼?
魯良在外面聽得裡面的歡聲笑語,不由得咧開了嘴。
憑菖蒲的功勞和他老實勤奮的品性,他早就不用幹這趕馬車的活兒了。但只要夏衿出門,他依然主動要替夏衿趕車。當然,此時的馬車前面已是高頭駿馬,再不是在臨江時所用的騾子了。
到了酒樓,夏衿和岑子曼下了馬車,正要往酒樓裡走,就看到有兩三個年輕女子站在那裡,還竊竊私語:“真的,我看到了,真是兵部那位羅主事。他一向跟武安候爺交好,剛剛兩人就在上面喝酒呢。看著吧,一會兒他們就下來了。”
這便是京城一景了。臨江那個地方比較保守,女孩兒家是不允許這樣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即便要出門,也定然是被丫鬟婆子圍著,用各種東西擋著。可京城風氣開放,女子可以自由上街,還可以出處酒樓,偶爾見著俊俏郎君,還要站在那裡議論一番,風格實在彪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