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咣噹一聲彈開了。一個神色狼狽的中年男子被刺蝟和蚊仔推搡著走了出來。
猛然間四目交接,一晃神的功夫,丁冉隱約覺得,那男人的嘴角眉梢浮現一絲難以察覺、又無可名狀的戲謔微笑,卻在他定睛細看的時候,瞬間消散,恢復成一幅哭喪的摸樣。
“丁少!”刺蝟和蚊仔齊齊叫了聲。聽聞他的身份,中年男子討好地點點頭,弓著腰窩窩囊囊挪了下去。
丁冉一時吃不準是不是自己過分多疑,以致產生了錯覺,他愣愣回過頭,望著三人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看什麼呢,又晃神?”雷霆在門裡發現了他,大聲招呼著,“那個就是槍佬,幫崔炎做組裝的,也風光過一時,如今成了喪家犬。工廠他讓出來了,貨一到,咱們就可以開工。”
丁冉緩慢調回目光,進了門,不放心地詢問:“崔炎能做到那個程度,未必沒有幾分真本事。他手底下的人,也不全是酒囊飯袋。自己安身立命的營生,怎麼會輕易答應讓出來?”
雷霆扶著肩膀將他放進椅子裡:“好啦管家婆,別瞎操心了。他呢,不是答應,是不得不答應。崔炎都沒了,誰能罩得住他?”
“雷霆……”丁冉憂慮地望著他,“我有種感覺,崔家沒那麼容易倒掉。崔放是個頑固又很偏激的人,你現在搶的都是崔炎從前的生意,他難免遷怒於你,我怕……他會背後捅刀子。”如果大華今天的試探真和崔放有關,那他們到底在打算些什麼呢?所謂“丁爺生病”,這到底是有人惡意造謠,還是確有其事呢?
雷霆搬過把椅子,緊挨著坐在他身邊:“放心吧,崔放那邊一直有蚊仔和鬍子盯著呢,若是有什麼異動,我會第一時間得到訊息。再者說,人站得越高,想對付他的人也就越多,什麼木秀於林,風……風必然要吹它嘛!”
丁冉輕輕一笑,待要再說什麼,被刀刀的笑聲打斷了思路:“堅哥,白狼哥,小弟不才,十戰十勝,這幾局的賬目是不是該算算了?”
阿堅苦著臉掏出錢包,極不情願地往外數著鈔票,嘴裡罵罵咧咧:“師爺你粉雞婆唉,整天A我們錢。”
唐尼尷尬一笑,從隨身揹包裡翻出只計算器,啪啪按著認真計算道:“今天順記的午餐一共花了一百八十三塊,你需要付九十一塊五毛,停車費二十八塊,平攤下來每人十四塊,一張財經日報兩塊半,是我預付的,結果算下來你欠我一百零八塊,先結掉吧。”
“好了好了,”雷霆看看時間,截停了他們的對話,“這幾天都辛苦了,今晚鴻雁樓我做東,吃飯喝酒熱鬧一下。”又神秘兮兮湊到丁冉耳邊小聲說,“明天就是除夕了,丁爺丁非都不在,不如今晚……別回去了。”
見丁冉不說話,雷霆偷偷拉扯他的袖口補充道:“大馬小馬和同學去滑雪了,要四五天之後才回來呢。怎麼樣?”
丁冉淡淡掃來一眼,低下頭輕笑起來。
出發之前,唐尼變換角度從各個視窗對樓下進行了一番偵查,隨即匆匆丟下一句:“鴻雁樓碰頭!”幾步竄到後窗,一縱身輕巧躍下,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快,從另一方向冒出幾個手提砍刀哇哇亂叫的大漢,撒腿向街口追去。
對於唐尼連續劇一樣每天上演的逃跑戲碼,大家早已見怪不怪了。
嘻嘻哈哈幾輛車開到鴻雁樓,雷霆按照丁冉的口味點了一大桌子菜,冷盤和酒水陸續上來,刀刀將摺扇往領子裡一插,好奇地嘟囔著:“眼看開席了,白狼哥還沒到,今天不是遇到對手了吧?”
“今天早起沒練功,趁機運動運動。”刀少謙一扭頭,唐尼已經坐好在他旁邊椅子上,連餐巾都利落揶在了胸前。
身為大哥,雷霆實在不忍自己的心腹繼續這種亡命之旅,周到地詢問著:“唐尼,聽說一路追殺你的是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