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是X先生的話,應該繼續經營利用這份偽裝才對。遠離紛爭,讓雷老闆和崔炎兩下里鷸蚌相爭,在背後坐收漁利,方為上上之策。經過巴山港一戰,老闆上位,與崔炎分庭抗禮,對於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一步棋了……到這裡,我就想不通了,如果真是他給崔炎出主意陷害老闆,那豈不是犯了用兵大忌——將對手逼到絕境,乾等著被反戈一擊嗎?除非,他有什麼理由,非除掉崔炎不可……”
有什麼理由……非除掉崔炎不可?
丁冉微微眯起眼睛,恍惚間,四周景物旋轉扭曲起來,逐漸形成一個巨大而迷離的漩渦,將他捲進其間,一路倒轉而去——
死而復生之後,在醫院裡,丁非神秘兮兮趕去赴約,前腳剛走,羅嘯聲後腳便趕到,並將那海邊垂釣中打來詢問魚餌用法的電話,從頭到尾聽得清清楚楚……
九爺大壽的丁府宴會中,丁非一身大紅V領低胸禮服,沿著樓梯優雅緩步而下,羅嘯聲目不轉睛舉頭仰望,一臉心馳神往……
軍火案中崔炎栽了跟頭,與丁非吵架置氣,彼此不理不睬。丁非深夜酒醉發瘋,又極巧合地被羅嘯聲從街頭撿了回來,一路護送到家門口……
直至除掉崔炎,丁非一路飆車趕去崔家,羅嘯聲及時出現在錯愕而無助的丁非面前,為她送上一個可以肆意哭泣和任意宣洩的懷抱……
這些不就是理由?不就是羅嘯聲非除掉崔炎不可的理由!
丁冉的後背一陣發涼,冷汗順著額角緩緩滴落下來。他不敢再多想下去,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正確無比!
從前提防羅嘯聲,是因為他有實力、有背景、有條件,假以時日定會和雷霆一較長短,是強大而充滿威脅的競爭者。誰知,到底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城府和耐性。最令人膽戰心驚的是,從頭到尾一步一步,自以為籌謀得天衣無縫,誰知竟間接成了別人棋盤上,一枚不知天高地厚的棋子!
刀少謙看出丁冉有些不對勁,伸出巴掌在他眼前揮了揮:“丁丁?還活著嗎?”
丁冉愣愣抬起頭,遲緩地轉向刀少謙,一臉茫然,好像不認識他一般。老半天,才將眼神聚焦到一處:“嗯……”
“哎呦!我說丁丁!你果然是臺音響對吧,只要老闆一離開,就隨時自動斷電!要不下次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候,我戴一頂捲毛的假髮吧?”刀少謙受不了他的沉默寡言,聒噪地自說自話起來。
在丁冉的腦海中,瞬間冒出了更多更瘋狂的念頭——羅嘯聲處心積慮做這麼多,到底地因為深愛丁非無法自拔,還是……為了丁家繼承人的身份?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看他眉頭緊鎖沉思不語,刀少謙也猜出了幾分緣由,小心探詢道:“丁丁啊,如果羅嘯聲和X先生真證實了是同一個人;你會怎麼做?”
丁冉剛想開口,雷霆大步流星破門而入,身後緊跟著一名氣喘吁吁的小弟,拎著大包小包吃食。
丁冉趕緊抿起嘴巴,低頭掃了眼棋盤,抬手將白王身邊僅存的一枚像撥開,盯著刀刀問道:“如果踢掉別的子,以雙馬對單王,能走出什麼結果?”
刀少謙即刻會意,微笑應答:“逼和——如果白王不走錯著、漏著的話!”
雷霆專心致志將丁冉喜好的吃食擺放在他面前,咖啡殷勤遞到手上,毫未留意兩人關於殘局的探討。丁冉被伺候得渾身舒暢,望著雷霆淡然一笑,輕聲詢問:“雷霆,如今這前路莫測的形勢,你有什麼打算?”
雷霆拉過把椅子,坐到丁冉身邊,狠狠咬下半個菠蘿包,大喇喇一揮手:“管他是刀山還是火海,照走不誤!不親自掉進去陷阱裡,親眼看到那個提著屠刀來收獵物的人,又怎麼能知道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呢?”
“老闆英明!”刀師爺半真半假地吹捧道,“自古天將降大任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