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邊好奇觀望著。
丁冉不緊不慢地用消毒液洗了三遍手,又將雞乾淨利落甩在案板上,單手拉出刀架,手指從上至下流暢滑過,定在中間位置,隨意一勾,刀柄便穩穩落在了手心裡。刀子握住掂了掂,以中指為軸,嗖嗖嗖正轉了兩圈,又嗖嗖嗖反轉了兩圈,刀刃處寒光凜凜,旋出朵朵銀花。兩匹馬駒止不住拍手叫好:“冉哥,不愧是使刀的行家!”
只是過場走完了,刀尖對住雞身,比劃了半天,愣是落不下去。只好又將刀拋向空中,三百六十度轉上兩週,揮手接過,再次對準這隻雞,左瞧右看,面色嚴峻地比劃了好久,最終嘆了口氣,將刀插回架子上,轉頭淡淡掃了眼雙胞胎:“雞蛋伊麵……也不錯……”
捏起只雞蛋,幾根手指上下飛舞,圓滑的雞蛋在指間來回流動,好似黏住一般,怎麼扭都掉不下來。那蛋輕輕一擰,登時立在指腹上旋轉起來,大小馬熱烈鼓掌:“冉哥,不愧是千術的行家!”
掌聲未落,靈活的手指握著雞蛋向碗沿上一磕,“啪嘰”,蛋黃蛋白參雜著碎裂的蛋殼,一半碗內一半碗外,慘不忍睹。再磕,紋絲沒動,再磕,噴濺到了地板上,再磕……終於六隻雞蛋都報廢了,整片料理臺一塌糊塗。
大小馬彼此擠眉弄眼竊竊私語:“要是阿堅哥在就好了,好歹還能吃上一碗正宗臺灣牛肉麵。”
丁冉後腦勺上鋪滿黑線,奇怪,平時看仙姨就是這樣做的,應該很容易才對……
不得已放棄了做飯的打算,丁冉親自打電話,幫馬家兄弟叫來了外賣。盯著裝在塑膠餐盒裡花花綠綠的菜色,丁冉的眼睛立刻進化成了人體顯微鏡,直接看到無數細菌與微生物在其中暢快遨遊。再加上剛才下廚受挫,一點胃口都沒有。看著大馬小馬吃得熱火朝天,心裡開始惦念起了雷霆。
於是撇下雙胞胎,準備去把離家出走的捲毛狗揪回來。想想他也沒什麼去處,除了跟師爺講講自己的壞話,再沒別的地方發洩了。真狡猾,明明是我的朋友,卻被你霸佔了去玩失蹤。
走出門口的一刻,大小馬壓低喉嚨的八卦聲幽幽鑽出門縫,敲在丁冉耳畔——
“你猜霆仔哥知不知道他老婆的廚藝如此驚人?”
“懂不懂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冉哥端一盤狗屎上桌,霆仔哥都會說哇塞簡直人間美味呦!”
丁冉腳下一歪,差點滾下樓梯。雷霆,皮癢了吧,整天在孩子們面前灌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的猜測一點沒錯。雷霆駕車繞著環海公路轉了一大圈,那股怒火還是沒消下去。最後氣勢洶洶開往外島,衝上了刀師爺的家門。哼,捨不得碰我的冉,還捨不得動你個密友小刀嗎,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交友不慎!
在雷霆化悲憤為食量酒量音量肺活量之下,小資青年刀少謙多年積攢下的好東西被洗劫一空。望著自己見了底的八二年波爾多紅酒,連味都沒嘗過一口的諾卡黑巧克力,以及迅速化為灰燼只留下嫋嫋香氣的高斯巴雪茄,刀師爺欲哭無淚。
在雷霆聲如洪鐘的控訴和抱怨中,刀師爺偷偷拿起他的手機,搖晃兩下,又按了幾個鍵,檢視著是否壞掉了。否則丁冉那傢伙怎麼還不打來電話,把走失的愛犬領回去呢。
終於,門鈴叮咚響起,傳入刀刀耳中無異於天籟之音。可視螢幕上顯示出一張漂亮臉孔,果然是丁冉。救世主降臨,刀師爺紙扇一甩,長衫一撩,歡蹦亂跳跑去開門,卻被雷霆一聲斷喝:“不許開!”
刀師爺僵了一秒,眨巴眨巴狡詐的眼睛,旋即邁著四方步轉了回來:“雷老闆說不開,就不開,誰讓我們是僱傭關係呢。哎呀呀,這天貌似下雨了,好像有點冷啊,我可要去加件衣服……”
雷霆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由自主向門口走去,差點就賤賤地拉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