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公然聚賭者有之,大開宴席者有之,簡直敗壞得不成話。想來薛奴兒雖然生性暴戾,卻是打點宮裡雜事的第一把交椅,秦仲海雖與他不睦,但這幾日少了人鬥口,卻也有些無聊。
這日正在御花園巡查,忽見遠處有人抬著擔架過來,當前一名太監身形高大,幾達九尺,正是大寶,秦仲海見他們一行人面色黯淡,望之頗為悲傷,他走上前去,低聲問道:“你們幹什麼?這般愁眉苦臉的?”
大寶往擔架看了一眼,卻是眩然欲泣的神色,秦仲海轉頭看向擔架,只見上頭蓋了一塊白布,下頭血跡斑駁,顯然隱得有人。
秦仲海心下一凜,問道:“擔架裡的是誰?”
大寶嘆道:“別說了,我們要過去啦!”
秦仲海見了他的哀傷神情,稍微推算,已知擔架裡躺的必是薛奴兒無疑,看這個模樣,想來薛奴兒熬不住獄中的苦楚,已然死在裡頭了。
秦仲海心下惻然,嘆道:“你乾爹可是……可是已……”
大寶哭道:“別問了,我們要走啦!”
秦仲海嘆了口氣,想到當年與薛奴兒一同護駕和親的情份,便道:“你讓我瞻仰一下他的儀容。”說著伸手抓住白布,便要掀起。
大寶急忙攔住,尖聲道:“你想幹什麼?”
秦仲海遙了搖頭,嘆道:“你別見我平日常與你乾爹鬥氣,其實私底下算得上有些交情,你讓我看他最後一眼吧!”
大寶最是討厭此人,登時喝道:“你這人不安好心,給我走開點!”
秦仲海也動了氣,罵道:“老子不過是想看看你乾爹,你怎地不識好人心?沒半點家教!”說著伸手推了大寶一把。
大寶心下狂怒,猛地揮拳衝來,秦仲海冷笑一聲,道:“小子欠打。今日替你乾爹教你些道理。”耳光轟出,一腳踢去,大寶臉頰腫起,身子沖天高飛,遠遠墜入花圃之中。
秦仲海望著血淋淋的擔架,嘆道:“薛副總管,你囂張一世,卻也有今日。”
他掀開白布,霎時只見白布下露出了一個光溜溜、血淋淋的屁股。秦仲海吃了一驚,大聲驚道:“這是一個屁股!”
一名抬擔太監看了他一眼,嘆道:“將軍說得沒錯,這正是屁股。”
秦仲海見那屁股滿是杖瘡,不禁嘆道:“這屁股到底是誰的,怎麼全是血?”
那太監眼中含淚,感慨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屁股坐過寶座,用過廟堂便器,如今卻血淋淋的躺在這兒,唉……人生滄海桑田,便從一個屁股也看得出來。”
秦仲海聽他胡言亂語,登時大怒,伸手往他頭上一敲,喝道:“你在廢話什麼?我在問你話哪!”那太監啊地一聲慘叫,登時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了。
只聽其餘幾名太監哭道:“薛副總管好可憐哪!整整給人打了一百杖,這才成了這幅模樣。”
秦仲海嘆道:“薛奴兒刑杖而死,實在太慘了!”說著便要掩上白布。
便在此時,猛聽撲嚕一聲,跟著臭氣薰天,那屁股竟爾放了一個屁出來。秦仲海大驚道:“死人放屁!”
只聽薛奴兒的聲音惡狠狠地道:“姓秦的王八蛋,你可別幸災樂禍。等咱家傷好了,定要砍下你一條手洩憤!”他臉面向下,聲音模糊,聽來甚是含渾不清。
秦仲海見他未死,心下甚是高興,但嘴上仍不留情,只聽他嘻嘻一笑,雙手合十道:“薛副總管,你死就死了,可別出來作祟啦!”
薛奴兒怒道:“你給我滾!”
秦仲海看著薛奴兒的屁股,笑道:“想不到薛副總管平日這麼威嚴,屁股上也有這許多黑痣……明日可要找個算命先生參詳一番,也好寫個屁經什麼的……”說著轉身離去,自言自語地道:“左邊屁股有三顆大黑痣,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