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奈何不了他們。
局面稍定,諸大首領一面安頓新入夥的好漢,一面療養傷者。山上多了許多弟兄,不免要大興土木,所幸怒蒼山佔地遼闊,基業龐大,稍事整頓,駐營居處自也不虞匱乏。連著幾日趕工,眾人已將大殿清理出來。
這日風和日麗,恰逢黃道吉日,止觀建請秦仲海開辦酒宴,替眾好漢接風洗塵。秦仲海每日裡只想喝酒,一聽此言,登時大喜,便命陶清、哈不二安排宴席。
哈不二精於烹調,陶清善於經理,有這兩人整治酒席,再加雙龍寨與番軍原有的百來名火頭,辦起事來自然俐落無比,眾人殺豬宰羊,不過一日時光,便治了千桌酒席出來。
是夜眾人歡聚一堂,怒蒼山諸多老人數十年不見,各自交杯暢飲,述往憶舊。言二孃雖然有傷,但大宴難得,便也讓秦仲海扶了出來,與一眾老將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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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山寨毀後,石剛便下落不明,沒想居然成了西域第一武勇的“煞金”。眾人心中好奇,均想知道別後情事。石剛聽眾人問起,登時嘆道:“此事說來話長了。唉……若非少主重起山寨,我此生也不知能否再回中原……”秦仲海流氓一個,什麼時候當過少爺了?聽石剛又以“少主”二字稱呼自己,不免有些扭捏,想要他改個稱呼,卻又不知如何說話方是妥當,一時只是咳嗽連連。
項天壽問道:“早些聽陸爺說了,他是接到劍王的傳書,這才及時回山,您此番迴歸中土,莫非也是接到方老師的信麼?”石剛嘿嘿一笑,道:“小子,把你衣衫解下來吧!”
秦仲海點了點頭,當即脫下上身,露出背後猙獰的刺花。陸孤瞻見了上頭的圖文,登時頷首道:“方老師信上所言果然是真!霸先公真有後人在這世上。”
石剛頷首道:“當年老寨主有兩個兒子,這位便是小少爺。過去山寨傳聞,說小少爺還在世上,我聽了以後,也只是將信將疑,直到年前我在西疆遇上了他,兩人動上了手,一個不小心砍破他的衣衫,見了他背上的刺花,方才認出這孩子的身分來。”
秦仲海回思往事,心道:“什麼一個不小心?老子險些給你老兄砍成兩半。”他現下是山寨的重要人物,須得領導群雄,這些玩笑話自是不便出口。但想起那日的奇險,心中實在不忿,便運起一口膿痰,狠狠地朝地下吐去。
秦霸先乃是世間儒將,雙龍寨諸人都曾聽聞,眼見秦仲海惡形惡狀,心下不禁奇怪,陸孤瞻暗暗搖頭,心中暗歎:“這位秦將軍非但長得不像他爹,連性子也大不相同。”只有李鐵衫見識過秦仲海的粗魯,一時呵呵大笑,甚見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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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海這桌坐的都是山寨的頭領,眾人自需上前敬酒,陸孤瞻手下硬將最多,便由他為眾人引薦弟兄。只見解滔雙手捧酒,走向秦仲海,躬身道:“昔年我在太湖之旁,便曾聽說”柳門二將,文楊武秦“這八個字,對秦將軍心儀已久,這杯非喝不可。”說著舉杯一飲而盡,神態頗為恭謹。眾人心中都想:“看這人斯文周到,好生有禮,陸孤瞻治軍有道,無怪能稱雄東南了。”
正讚歎間,卻見一個大鬍子走了過來,笑道:“解老兄又在拍馬屁了!咱家老大每日都在罵你們這些朝廷狗官,說你們全是酒囊飯袋哪!”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秦仲海過去出身朝廷,這人如此說話,自不免得罪了人。眾人忍不住眉頭一皺,又想:“陸孤瞻是怎麼教下屬的?這人賊頭賊腦,說話實在不得體,這般軍紀,真不知他們怎能雄霸江南?真是奇哉怪也。”卻又把方才的讚譽丟到一旁,改為一幅不耐神色。
秦仲海卻是不以為意,只是微微一笑,問向那大鬍子道:“老兄怎麼稱呼?”
那大鬍子尚未回答,陸孤瞻已然介面道:“這孩子姓常,便是當年五關小彪將‘瘋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