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全部說明和罪犯記錄之後,夜已深,兩家以屏風做隔斷,一家一半通鋪,上床休息。 大郎兄妹四個很久才睡著,出發第一天就經歷了這麼刺激的事,興奮得很。 秦瑤原以為孩子們會害怕,誰想到,他們膽大包天,還敢跑出大門去看外面被綁住的九名悍匪,對他們的長相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後面聽她轉述九人口供,聽得可認真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聽奇異故事。 不過轉念一想,這不比奇異故事更精彩? 等到孩子們睡著,已經到了半夜。 劉季還沒睡,隔壁大壯呼嚕聲震天響,他根本睡不著。 “噗呲噗呲!” 黑暗中,身旁不遠處傳來某人發出的怪聲。 秦瑤眉頭微微皺起,正想不搭理,一個黑影就鬼鬼祟祟摸了過來。 秦瑤瞬間坐起,出手精準掐住了來人的脖子,黑暗裡發出“呃”的一聲,隨後便是暗啞的:“娘子......是我......” 脖頸上的力道鬆了鬆,劉季趕緊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把她的手拿開,在她身旁的空鋪上躺下,嘿的一笑。 秦瑤正想罵他是不是有病,手心裡多了一隻手掌,有幾塊硬硬的東西掉了出來。 是銀子! 秦瑤的眼睛在夜色中倏的亮了一下,掂量掂量,有個四五兩的樣子。 “都在這了?”秦瑤小聲問。 劉季語氣十分老實,“對,摸出來的一共就這麼多,都在這了,我一文錢也沒藏。” 說罷,感覺到她的歡喜,手臂墊在腦後,側身面對她,試探問:“開心嗎?” “一般。” 出乎意料的回答。 劉季心裡咯噔一下,趕在對方動手之前,趕緊往懷裡一摸,做出驚訝狀,“哎呀,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塊兒。” 又是一塊二兩多重的小銀塊兒,兩次加起來,正好七兩。 秦瑤這才嗤笑著說了聲:“算你識相。” 劉季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內心小人在流淚,不識相也不行啊,看看門口那九個現在還昏迷的悍匪,他都不敢想象秦瑤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睡吧。”秦瑤把銀子收好,重新躺下,兩人中間隔著半臂不到的距離,她都能聽見他翻來覆去的動靜。 劉季今晚顯然是不打算挪窩,就要睡在這了。 因為.......他害怕啊! 做飯的時候秦瑤什麼也沒說,但吃完晚飯後,驛丞掩埋的地點被她說了出來。 劉季現在只要想到後門竹林裡埋著一個剛死的人,並且自己剛剛還在廚房裡對著那人的屍體做了飯,他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深山老林的,樹枝在窗戶上倒影的影子都能把他嚇半死。 所以,還是躺在牆板和秦瑤之間更讓他有安全感。 秦瑤看在剛剛收了銀子的份上,隨他去了,只要別碰到她就行。 不過某人睡覺似乎不太安分,老是想要往她這邊滾。 於是乎,第二天天亮,大郎兄妹四人甦醒後,看到的就是阿孃一隻腳撐在阿爹背上,把阿爹整個人踩到牆板上,阿爹臉貼著牆依舊睡得香甜的詭異畫面。 等到兩個大人甦醒後,三郎跟著阿爹來到廚房,一邊看著他生火燒熱水,一邊好奇的瞄著他的腰關心問: “阿爹,你腰疼嗎?” 劉季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嘴硬的說:“還行吧。” 三郎哦了一聲,又跑到馬棚裡套馬車的阿孃屁股後面關心問:“阿孃,你腿痠嗎?” 秦瑤衝他溫柔笑笑,“不酸啊。”正好拉拉韌帶。 三郎又哦了一聲,撓著頭走回大堂,看到忙碌著收拾行李的大哥二哥,不解問: “大哥、二哥,爹孃昨天睡在一起,為什麼腰也不疼腿也不酸呢?” 大郎搖頭,“不知道。”他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二郎聳聳肩,“可能爹孃身體好吧。” 說完,嫌三郎站在邊上礙事,讓他出去找四娘一邊玩去,別耽誤他們收拾行李。 三郎被哥哥們嫌棄,委屈的癟了癟嘴,轉身小跑到門外找妹妹玩。 結果就發現,四娘拿著書本,正站在竹林裡大聲晨讀。 九名已經醒來,但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的悍匪依靠在驛館大門外,滿眼生無可戀。 三郎這才想起來還有功課呢,愉快加入四孃的晨讀隊伍。 大壯抱著行李從大堂裡走出來,見到正在馬車旁收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