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臨下地往下瞧,神情淡淡的,頗有些倨傲。
這般反常的舉動很快就叫旁人注意到了。
“宸嬪娘娘這是瞧見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看得這般認真?”說話的又不知是哪個宮妃,話一出口,所有人朝著月離瞧去,連帶著月離看著的那幾人也對上了她的視線。
月離微微轉過頭,嘴角勾起一抹笑來,話是對著宋玄說的,平白帶著些嬌。
“妾身瞧見那下面那幾位姑娘,瞧她們有沒有累著。”
宋玄知道月離不可能平白無故地說起旁人,她能這麼提起別人,定然是有些原因的。
眾人看著月離口中所說的那幾位姑娘,其中一個是裕蓮郡主的女兒,長得是最好的,剩下的兩個模樣都算得上清麗。
這是怎麼了呢?
看熱鬧的看熱鬧,皆是帶了幾分好奇地等著月離接著說話。
“怎麼這麼說?”宋玄順著她的話問。
月離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眼睛慢慢往下瞟,絲毫不差地落到那位裕蓮郡主的女兒身上,看見她面上逐漸顯露的不安神色,那手指都要摳緊了,這才緩緩出聲:
“妾身昨日在帳子裡可聽見這幾位姑娘喊累呢。”
“到底是金尊玉貴的小姐,因為陛下先帶著妾身回帳中耽誤了些時辰,所以就在外邊兒站得累了些。”
“所以妾身想著仔細瞧瞧,看有沒有累著幾位嬌小姐。”
說得倒是情真意切,但在旁人看來怎麼看怎麼有種挑事的意思。
話音落下,被月離點了名的那幾個小姐齊齊站了出來,朝著上方的宋玄和月離跪下,滿臉的驚惶,聲音顫抖著述說著不敢。
“臣女、臣女萬萬不敢……”
“還望陛下娘娘恕罪——”
話說了就是說了,如今這麼說著恕罪卻全然忘了之前那麼埋怨的模樣了。
月離輕哼了一聲,撇過眼去。
宋玄自然是要替月離做主的,雖然月離只說了一點,但他不難想到她們在背後會怎麼說月離。
神情冷淡了下來,看著下方跪著的幾人,連帶著裕蓮郡主也跪了下來求情著。
“既然幾位嬌小姐喊累,那便不用再前來圍獵了,日後都不用來了。”
短短一句話就交代了裕蓮郡主幾人的去處,雖說只是不來圍獵場,但這話裡話外頗有連坐之意。
眾人看著,各自都謹慎了起來,垂著頭不敢去看上方。
這位宸嬪娘娘,當真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在另一處的席面上,秦國公一家對此情狀看得樂此不疲,月離是半個秦家人,她受了委屈有皇上護著,他們自然高興。
很快眾人也就沒心思在裕蓮郡主身上了,今日天氣晴,又正是上午,風和日麗,很快就有一批兒郎騎著駿馬前來。
月離看得眼花繚亂,那都是些年紀輕的兒郎,個個朝氣蓬勃,讓人一看就覺得舒心。
圍獵正式開始之前需先要定下獎賞,沒有激勵的行動是不夠精彩的。
宋玄早已準備好了要賞些什麼,他叫人把東西拿了來。
承盤上的紅綢掀開,露出一把錚亮的劍來,劍身透出淡淡的寒光,乍一看,讓人窺之膽寒。
“這是朕用得最順手的一把劍,名叫‘青楓’。”
他語氣微頓,繼續說:“此次圍獵誰能奪得第一,朕就把這把劍賜給誰。”
御用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更何況,這東西憑本事拿到手以後得到的可不是一個死物,更是榮耀和在皇上面前的臉面。
以往圍獵的賞賜雖也同樣珍貴,但也比不過這次的寶劍。
宋玄的話一出口,滿座皆有些譁然,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