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決裂,只要能達到她十五年來夢寐以求的目的,她就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拋卻的,就像她的機械,她的愛情,她的前半生。
當君卿直愣愣地看著齊天毓的時候,齊天毓也正看著她。他當然是失望的,哪怕齊瑆和那個女人告訴自己君卿擁有私軍並有很大的勢力以及對軍部權力的野心,他也沒有這樣失望過,因為他始終相信,這個會對他天真地淺笑,輕輕地撅嘴,微惱地跺腳的女孩是真實的,她沒有故意做出這些舉動裝出這幅性格來取悅他,欺騙他。
然而,他沒抵住心中的猜忌,按照那個女人的說法提前將人員佈置在了斜風道另一側的山坡上,他看著她在秦青等人的保護下走進了破屋,看著秦青等人明顯不屬於國家標準的配備,還有破屋裡失蹤了多日的張婉瑜,失望就好像潮水淹沒了他的頭頂,讓他全身發涼,竟產生了極大的憤怒。
他其實對君卿私自供養私兵,並且這些手下在陸軍、空軍和幾個大貴族當中都具有不小的影響的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憤怒,如果君卿想要籌謀軍部的,甚至是他的權力,那麼只要她有能力,她當然有資格去做。他憤怒的,是君卿欺騙了他,他甚至懷疑那個在自己面前既優秀又全心依賴敬愛他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疼愛和呵護並不是毫無理由的,更何況是他這樣地位顯赫,心思沉重的人,所以他疼愛君卿也是存在緣由的。在他的眼中,即使君卿和他年少時喜歡過的那個女孩長得並不十分相像,可她們擁有同樣清冷的眉目、淺淡的表情和意外有些嬌俏憨糯的性格。她們都不是良善的人,卻在一定程度上有著很單純的思想。當然這不是說他對君卿有什麼旖旎的想法,事實上他更傾向於把她當作女兒看待,一個和他唯一喜歡過的女孩相似的女兒。
可現在,他忍不住讓怒火漲滿了胸腔,因為人生中好不容易再遇到的一抹陽光突然變成了搖擺不定的燭火,又被這個女孩親手掐滅了。
他有些矛盾,一方面他覺得失望和憤怒,可另一方面他卻絕不會像對付其他政敵或者背叛他的手下一樣去對付這個女孩。
齊瑆見齊天毓只是臉色陰沉地站在原地不動,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有些僵硬,怎麼回事?不應該啊,以父親的個性,君卿欺騙了他,他一定會憤怒然後徹底厭棄她啊,怎麼什麼反應都沒有?
“父親?這個女人她——”齊瑆忍不住出聲。
“閉嘴!”齊天毓喝斷了齊瑆的話,壓抑著的怒火直奔齊瑆而去,他惡劣地遷怒了齊瑆。
“是,父親……”齊瑆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升起了退意,但他告訴自己父親這時的怒氣不是因為他,所以他不用太過害怕,他只要看著君卿倒黴就行了,哼,不過是個沒爹沒媽的雜種,憑什麼在齊家耀武揚威?還幫著齊放得到了上校的位子,他這個兄長都還只是個少校!還是個沒有實權的少校!
站在另一側的華揚呈挑眉看了唯唯諾諾的齊瑆一眼,只覺得遺傳學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學科,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天毓其他幾個兒子個個都是能頂事的主兒,怎麼這位二少就蠢得像頭豬?什麼表情都寫在了臉上。
“愣著幹什麼!”齊天毓快速地小幅度往身邊一名警衛員瞪了一眼,口中如雷霆般響亮而有威勢地喝道。
警衛員自知是被遷怒的那個可憐蟲,忙不迭跑到君卿跟前行了個軍禮——鑑於他也不知道君卿會不會被齊天毓厭棄,他還是保持禮貌的好,反正這位再怎麼說還是個上尉——他側身開口:“君上尉請。”
君卿微微吸了口氣,瞥了身後的張婉瑜一眼,走了上去,她不自覺地走得有些慢,好像知道一旦她走到他跟前,他們先前那溫馨的相處就會化為泡影,她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從此只能被關進小黑屋裡。
齊天毓冷眼看著,在見到她清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