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得時辰差不多後,王叔和柳婧同時出了門。王叔是趕往監牢方向詢問柳父的情況,柳婧則是往酒館方向走去。
她現在袖中空空,前往酒館,自不是為了喝酒。她只是隱約有了一點想法,得在那人多口雜的地方,聽一聽各種小道訊息,也許那些是非之言,能夠幫她完善完善。
柳婧來到附近一家酒館外時,卻發現那酒館裡,正絡絡續續地走出一個酒客。而大門口,那店小二正在不停地點頭哈腰,&ldo;各位客倌對不住了,實是那幾位貴人來頭甚大,他們說是不喜熱鬧,小的也沒有辦法。&rdo;
原來是有什麼貴人要過來,店小二在趕走閒雜人等啊?
當下,站在一旁的柳婧向後又退了退。
就在敢怒不敢言的眾酒客嘀咕著散了個乾淨時,對面的街道上,二輛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
那馬車黑色鑲金,拉車的八匹馬都是一色的白馬,而這些一看就是精貴品種的良駒,眾人在吳郡這個地方,都沒有見到過兩匹。
不一會功夫,那馬車便在酒館外面停了下來,接著,兩個身著華貴,長相相似的青年先走了下來。
他們走下後,同時走到第一輛馬車外,朝著裡面的人長長一揖,恭敬地說道:&ldo;大兄,到了。&rdo;
&ldo;恩。&rdo;從馬車中,傳來一個沉而華麗的嗓音,那嗓音彷彿是琵琶的樂音,透著種能夠引起空山迴響的沉靜和優美。
馬車中人應過之後,車簾一掀,一個與他的嗓音一樣,長相俊美高雅的貴介青年走下了馬車。這個青年,看起來約摸二十歲,身材高挑頎長,表情冷漠。
他一走下馬車,先前的兩個身著貴氣的兩兄弟,那腰都彎得要折了。左側那人陪著笑說道:&ldo;上次聽到大兄提起,說是這吳郡最醉人的,便是那酒烹鵝。大兄定然不知道,這一家酒館,不但賣的酒好,他們做出的酒烹鵝,也是整個吳郡最有名的。大兄既然來了,一定要進去嘗嘗才是。&rdo;這說話的青年,明明看起來比這俊美高雅的青年要年長,可他一口一個大兄地喚著,那是毫不羞澀。
那俊美高雅的青年無可無不可地聽了,在緩步進入酒館時,一側的柳婧聽到他那華麗的嗓音低沉地流響,&ldo;我有一位故人說過,她雖是女子,卻也有鴻鶴之逸興……她雖自比鴻鶴,可我每次吃到這酒烹鵝時,便會想到她。&rdo;
青年這話兩人有點聽不懂。說他是懷唸吧,他把故友比作要吃下肚的酒烹鵝,怎麼都透著一種不尊重。說他不是懷唸吧,他這語氣又過於深情。
就在那兩個華服青年訥訥而笑,恭敬地迎著那華麗高雅的青年入那酒館時,一側的柳婧蹙了蹙眉。隱約中,她覺得那句&l;她雖是女子,卻也有鴻鶴之逸興……&r;的話,挺有點耳熟的。難道,是在哪本書上看過類似的自誇之語?
搖了搖頭,心事重重的柳婧把這事拋在腦後。
她剛一轉身,迎面急步走來一俊雅青年。陡然一對上,那俊雅青年馬上綻開一個得體的笑容,客氣地喚道:&ldo;柳兄也在這裡啊?&rdo;
這俊雅青年,自然便是陽子遠,沒有想到這會快就遇上了。
就在柳婧準備回禮時,陽子遠已忙不迭地說道:&ldo;失陪了,以後有機會,再與柳兄寒喧。&rdo;他指了指那酒館,一臉得意炫耀地說道:&ldo;我那三妹夫,正在裡面陪一個從洛陽來的大貴客呢,那種身份的人可不易遇到,在下可不敢唐突了。&rdo;說話之際,他看向柳婧的眼神,透著種居高臨下的傲慢。
他的三妹夫?是了,他的三妹,不就是路上遇到的那不願為妾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