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既對姓閔的有了點懷疑,一道見識見識也是可以。
當下,她朝著陽子遠一禮,笑道:&ldo;那,在下冒昧了。&rdo;
&ldo;哈哈,柳兄不必多禮。來來來,時辰不早了,我們上車吧。&rdo;
說罷,他迎著柳婧,一同上了他的馬車。
陽子遠的馬車剛剛駛出這條街道,掀開車簾張望的柳婧,便看到前方出現了一人。只是一眼,她便嚇得手一痙攣,那車簾也刷地一下給拉了個嚴實。
她的動作,陽子遠沒有留神,他正從另一個視窗看向外面。看著看著,陽子遠突然輕嘆一聲,喃喃說道:&ldo;如此人物,才稱得上世家子弟,雍容都雅吧?&rdo;
柳婧順著他的目光一瞅,嚇得再次頭一縮。
陽子遠還在目送著那個腿長長的,正在人群中迅速地穿梭,似是在尋找著什麼人的美少年。他盯了一陣後,又神往地說道:&ldo;柳兄,這才是真正的貴介子弟吧?縱使一襲儒袍,也掩不去那張揚之氣,富貴之姿。&rdo;
這一次,他的感慨才落下,便聽到柳婧咬著牙冷笑道:&ldo;子曰,以貌識人,失之子羽。&rdo;
陽子遠自從識得柳婧以來,她說話總是斯斯文文,整個人也是內斂的,甚至因為過於內斂,而顯得有點懦和。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柳婧以這種譏嘲冷笑的語氣說話,不由怔了怔。
對上陽子遠驚訝的目光,柳婧側過頭去。她看向晃蕩的車簾,咬牙想道:我都跑得這麼遠了,那人居然還在追,還在找……
想到自己和他同在吳郡,而這吳郡只有這麼大。猛然的,柳婧打了一個寒顫。
見柳婧扭過頭去不與自己說話,以為她在鬧脾氣的陽子遠笑了笑。他開啟車壁,拿出一樽酒朝著柳婧晃了晃,&ldo;柳兄,要不要喝一杯?&rdo;
柳婧搖了搖頭,低聲道:&ldo;多謝,我不喝。&rdo;
陽子遠給自己斟上一盅酒後,隨口問道:&ldo;對了柳兄,你說過你父親入了獄的,現在那事怎麼樣了?&rdo;
柳婧現在懷疑了閔府,哪會再跟他提這個。當下笑道:&ldo;家父一知交趕過來幫了忙,現在家父已經出來了。&rdo;
&ldo;當真?&rdo;陽子遠笑呵呵地說道:&ldo;這可是大好事啊,柳兄,來,乾一杯吧。&rdo;
柳婧搖了搖頭,道:&ldo;我真不喝。&rdo;
&ldo;柳兄這可不行啊,丈夫在外面行走,豈能酒也不沾?&rdo;陽子遠說是這樣說,倒也不再勸,自顧自地斟了一點,慢慢品了起來。
不一會,馬車來到了一個酒家外。陽子遠帶著柳婧一邊朝二層閣樓走去,一邊說道:&ldo;柳兄可別小看了這酒家,它位於吳郡最繁華的幾條街道的要道處,人流眾多,生意極好。&rdo;
就在這時,柳婧突然說道:&ldo;陽兄,上次那個洛陽來的貴客可在上面?&rdo;
&ldo;你說那位貴客啊?&rdo;陽子遠語帶敬畏地說道:&ldo;說是在的。&rdo;
說話之際,兩人上了閣樓。這二層閣樓分成數個廂房,一個廂房外站著幾個身著幹練而布料極為精良的廝僕。這些人雖是廝僕,卻氣勢逼人,令得柳婧這個陡然貧賤的人這一對上,也有點壓力。
不過柳婧一轉眼,才發現有壓力的不止是她。一側的陽子遠這時腰也佝了,笑紋也綻開了,整個人比起平時,都猥瑣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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