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那年他由著性子趕走那些男男女女,雖是入了長者的眼,可現實中,他卻因為這事老被人笑話。他那麼驕傲的人,哪裡願意聽那些笑話?以前他一聽到這些閒話,便也覺得是柳婧害了自己。便覺得要不是自己老念著要報復她要戰勝她,也不至於連女色也不喜歡了。
他轉過頭,專注地看著下面街道中,來來往往的人流,他雙手扶著窗稜,直是出了好一會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鄧九郎再次開口了,&ldo;家族設定的成年禮,主要是觀察子弟的品性。見我不喜顏色自端自持,我於隔年,便開始列為家族族長的繼承人,開始前往西南積累軍功。&rdo;他又安靜了一會,過了一會他再說話時,語氣已平靜了些,&ldo;在遇到阿婧之前,我看女子,都是白白嫩嫩軟軟乎乎如同和田白玉,雖是純澈乾淨,卻也簡單明瞭一瞭然,簡直無趣之極,所以我總覺得。天下的女子都是一般樣,直到遇到阿婧。&rdo;
鄧九郎啞聲說道:&ldo;對我而言,天下的婦人只分兩種,一種是婦人。另一個就是柳氏阿婧。&rdo;
說到這裡,他挺直腰背,慢慢轉過頭來。
轉過頭,他深深地凝視著柳婧,啞聲笑道:&ldo;洛陽那些女人,對我來說都是差不多的面目。差不多的性格,有好些個常到我府中轉逛,與我也說過好些次的話,可我總是記不住也分不清她們之間的區別……阿婧,你現在逼我做出決擇,可這決擇,實在太難。我唯一能說的便是,如果讓我自己選擇,我只願意近你,只願意娶你!&rdo;
說到這裡。他不再等柳婧回答,騰地身子一轉,腳步一提,以一種倉惶凌亂的腳步急急地走下酒樓。柳婧沒有想到他連讓她說話的機會也不給便要走,當下腳步一動。
大步前去的鄧九郎,彷彿聽到了身後柳婧腳步提動的聲音。他的身子先是一僵,轉眼,他腳步加速,那長長的樓梯他幾個縱躍便跳了下去。當柳婧看向街道時,只見鄧九郎以一種慌亂的腳步離開了酒樓,跳上了他自個的馬車!
轉眼間,鄧九郎的馬車便駛出了街道,轉向了柳婧看不到的巷子。
就在她深深的凝視之時,霍焉掀開車簾,出現在了酒樓下。
這一邊。霍焉大步走向柳婧時,那一邊,鄧九郎一上馬車,便把頭埋在雙手間,在馬車中一動不動著。
這時。乾三和地五兩人策著馬圍上了馬車。朝裡面看了一眼後,地五湊到馭夫旁,壓低聲音問道:&ldo;郎君在裡面?&rdo;
馭夫連忙點頭,壓低聲音急急說道:&ldo;郎君神色不對。&rdo;馭夫這話一出,地五乾三兩人緊張起來。
就在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時,突然的,鄧九郎那特別沙啞,彷彿剛剛哭過的命令聲從馬車中傳來,&ldo;乾三!&rdo;
&ldo;郎君!&rdo;
&ldo;誰讓你在這裡出現的?立刻趕往白衣樓,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乾部三百銀甲衛,寸步不許離開!給我盯緊柳白衣,要是她敢出城或前往碼頭,馬上把她給我扣下!&rdo;
&ldo;是!&rdo;
&ldo;地五,你帶一些人去汝南,把柳氏的親人帶幾個到洛陽來!&rdo;
&ldo;是。&rdo;
見鄧九郎命令到這裡,已經習慣了他對柳婧那近乎禁錮的強硬的乾三湊了過來,他低聲問道:&ldo;郎君,柳小白臉又跟你鬧脾氣了?&rdo;雖然早就知道柳婧是個女子,並不是小白臉,可習慣了這樣稱呼她的乾三,還是習慣性的這樣叫著。
乾三這話本是尋常,可他問出後,馬車中,卻陷入一種長久的,讓人窒息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