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郎身影一凝，他頭也不回地說道：&ldo;會。&rdo;頓了頓，鄧九郎輕輕地說道：&ldo;我以前不知自己的心意，也就隨隨便便，現在我想娶你了，而這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我自是會以此為據，逼著陛下成全你我。&rdo;

柳婧看著他，低聲問道：&ldo;你便不怕我不同意？&rdo;

鄧九郎一笑。

他這真是在笑，眉目飛揚間，鄧九郎回眸瞟過柳婧，揚唇說道：&ldo;傻阿婧，我都說了，是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我現在的心意便是想娶你，所以，這個好不容易得手的機會，我不會放棄。&rdo;

說到這裡，他轉身又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柳婧又喚道：&ldo;九郎……&rdo;在叫住鄧九郎後，柳婧低聲說道：&ldo;那藥膏，可以讓人頭腦暈沉吧？&rdo;

鄧九郎背對著她，卻沒有回答她這句問話。

柳婧又低聲問道：&ldo;你呢，你也用了，便沒有受影響？&rdo;

鄧九郎依然筆挺筆挺地站在那裡，依然沒有回答。

鄧九郎這個人，出於他卓越的出身，有一種特別的貴氣，或者說，是一種不管做什麼，總給人理直氣壯，或者是說坦然磊落的感覺。現在也是，今天晚上，他做了這麼多欺騙她的事，這般背對著她站立的身影，卻依然磊落高貴得不像話。

柳婧看著他這個影子，眨了眨眼後，不知怎麼的，眼中開始有點澀。她張了張唇，無比疲憊地啞聲說道：&ldo;我剛才是真害怕。&rdo;

她笑了笑，滄涼地看著鄧九郎，低低啞啞地說道：&ldo;平素裡，我總是想著，我的九郎處於風尖浪口，別看他外表那麼張揚，可底下里，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了他的性命？然後，我也會想著，九郎那鄧府家大業大的魚龍混雜，也不知有沒有人背著他下毒？後來我還是想著，我的九郎那麼自負，總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操控當中，也不知他夠不夠謹慎，夠不夠小心，要是他被小人暗算了可怎麼辦？再然後，我又想著，九郎以惡毒手段壞了清流的好事，斷了許多人的前程性命，越是現在這個大局漸定，勝利在握的時候，真是越不能輕忽……九郎，你看我儘是尋思這些那些的，剛剛看到你吐血，便立刻嚇得跟什麼似的。那時刻，我一點也沒有察覺你會騙我，我只是以為，我擔憂的事變成了事實，我害怕的那一日，來臨了。&rdo;

她轉過頭去，看著外面的一洩如霜的月色，喃喃又道：&ldo;九郎，你剛才，可真把我嚇壞了。&rdo;語氣中，竟是一副餘悸未平的模樣。

可能，越是剛才那麼害怕，現在就越是疲憊不堪吧。

柳婧怔怔地看著那月光，原來濕潤了些的眼眶，這一會卻乾澀得沒了半點水汽。

鄧九郎慢慢轉過頭來。

月光下，他目光深邃而溫柔地看著柳婧，深深地凝視著她，他揚著唇，輕輕地說道：&ldo;阿婧，我以前總怪你過於理智，現在我不怪了……你這樣在乎我，我很歡喜。&rdo;他轉眼又開心地說道：&ldo;阿婧，我就是喜歡你在意我。&rdo;

柳婧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她又搖了搖頭。

搖著頭，她疲憊地用手捂著臉，低低啞啞的聲音從掌心傳出，&ldo;九郎，你不明白麼？這人心其實是血肉做成的，經不過嚇，也經不過害怕，更經不起失望……我現在這心就空落落的，就好失望。&rdo;

鄧九郎的臉色終於一變。

他定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