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實在是大不道,兩個銀甲衛是聽也不敢聽,齊刷刷地低下頭,一眨不眨地看著腳下的甲板。
鄧九郎顯然心中那股火也窩得太久,久得一直沒有發洩的地方,沒有訴說的人,&ldo;你們看,太后她驅趕和樂公主,把我當傻子一樣欺瞞,事情拆穿了,她毫無過錯,倒是我從頭到尾都任性了!&rdo;
說到這裡,他哧地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ldo;我以前總是對阿婧說,我會保護她,我能保護她,可真正到了緊要關頭,卻最是無力……做人做到這個份上,還委曲求全,其實也挺可悲,你們覺得是不是?&rdo;
地五兩人自是不敢應答。
鄧九郎抿了抿唇,他徐徐又道:&ldo;太后既然失望了,那就繼續失望吧,族裡的人不是都說我任性麼?那我就任性下去!地五,你去回一封信,把我的原話轉告太后:便說,內憂外困之時,鄧九已嘔心瀝血,如今大局已定,鄧九唯一想做的,便是追回自己的女人。至於那個女人她喜不喜歡,承不承認,已然無關緊要。今生能為姐弟不易,請勿在痛處割肉,免得絕了情誼。&rdo;
這話已說得很重了,地五朝鄧九郎看了一眼,暗暗想道:郎君本是抱著大指望而來,現在白等兩日,焦躁之下出言無遮也是難免。他這個口信,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傳回洛陽的。
就在他如此想著時,鄧九郎冰冷的聲音傳了來,&ldo;還愣著幹什麼?去寫信啊!&rdo;
地五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去,不一會,一隻飛鴿便放了出去。
當地五再次站在鄧九郎身後時,朝著遠方望了一陣的鄧九郎,突然沉聲命令道:&ldo;不等了,我們走吧。&rdo;
轉過頭,他徐徐命令道:&ldo;通知下去,讓所有的尖刀船全部在下一個碼頭泊著,我們就坐這隻客船趕往長安。&rdo;
眯了眯眼,他啞聲說道:&ldo;我去長安侯著他們!&rdo;
聽到這話,地五不安地插了一句,&ldo;郎君,要是他們不曾前往長安呢?&rdo;那樣,豈不是又成大海撈針之局?
果不其然,他這句話一落下,鄧九郎偉岸的身子便晃了晃,他握緊拳頭,讓自己站直後,鄧九郎冷聲回道:&ldo;如果在長安還逮不到她,就把柳府眾人盯緊了,侯著……她半年不來,一年不來,二年三年總是會來的!只要她還活在世上,我總等得起!&rdo;
見自己郎君雖是強自鎮定,可那神情比起前些時日,卻還是有生氣得多,地五暗暗想道:是啊,只要人還活在世上,就一切都還有希望,一切都不遲。
鄧九郎連著攔了兩天的船,而這些船隻的主人,有很多都是有身份的,他們的勢力雖是不及鄧九郎,可告狀的本事還是有的。
於是,這一邊,鄧九郎朝著長安駛去時,他的所作所為,被一隻又一隻的飛鴿傳回了皇宮,傳回了鄧府。
在又一天來臨後,一隻修飾得華貴流金的大客船也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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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你是顧呈
經過近一個月航行,長安城儼然望。
這座古老雄城,縱使不再是帝都,也是那麼巍然屹立,不可侵犯。
經過一個月修養,身體已然好得差不多柳婧,從艙中走了出來,她站船頭,望著那越來越近長安碼頭目不轉睛。
原玉一出來,便看到柳婧生機勃勃朝著長安城左瞧右瞧,那雙黑白分明眼靈動得很。
他微微一笑,大步走到了她身後。
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替她攏了攏披風,原玉笑道:&ldo;怎麼樣,長安城雄偉吧?&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