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她嘴裡的布條扯去。
布條一扯開,柳婧便啞聲喚道:&ldo;救我……&rdo;
柳婧這&l;救我&r;兩字一出,背著光的青年,那雙宛如星空的眸子中,便蕩漾起了一抹笑……這抹笑很是奇異,彷彿他早就期待著這一刻,也彷彿他很滿意,更彷彿,他在譏嘲……
垂下眸,青年低下頭來,他扣著她下巴的手,轉而溫柔地撫上她的額頭,用袖角輕輕拭去她額頭上因恐懼滲出的冷汗後,青年輕輕的,溫柔地說道:&ldo;這事兒有點難……&rdo;一句話令得柳婧臉色雪白後,他的眸光定定地看著柳婧,那一點一點沾去她臉上汗水的動作,更是溫柔細緻到了極點。安靜中,柳婧聽他喟嘆道:&ldo;你怎麼就這麼莽撞呢?前往三公子劉定的府中,透過他的手入張公公的目……無論是三公子還是張公公,來頭都太大了。柳文景,你這次犯下的事兒,真有點大。&rdo;
這正是柳婧所擔心的,所以青年這話一出,她的臉色便雪白得沒有了半點血色。
直過了好一會,柳婧才低低地說道:&ldo;張公公他,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這句話,完全出乎青年的意料之外。
他萬萬沒有想到,柳婧一聽到他說為難,不是繼續苦苦的乞求,不是流著淚哭泣,而是馬上沉靜下來,向他詢問張公公的品性為人。
這人,還是六年前的她啊,不止是外表繁華,骨子裡也是驕傲的。在她的信念中,永遠只有一句求人不如求已吧?恩,有意思,果然還是那麼有意思。
雙眸微眯,青年輕輕一笑。
輕笑中,他溫柔地說道:&ldo;張公公?他是陛下極為信任的人,你也知道的,這當太監的權勢一大,便對自身的缺陷特別在意……他也就是喜歡美貌少年,喜歡極了還是會寵的,不過招了他厭惡的人,後來都不見了蹤影。這人在宮中沒少受女人的氣,最見不得美貌女子,所以他的府中就沒有一個女人,偶爾出現一個,也是莫名其妙失了蹤影。&rdo;
他說得緩慢而仔細,彷彿在很耐心地轉訴張公公的人品。可是聽著聽著,柳婧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從他的話中聽得出,那張公公分明就是個心裡陰暗變態之人啊!他還最見不得美貌女子,那自己僅存的那點僥倖,也給沒了……
想到這裡,柳婧咬緊了唇。
夜色下,火光中,她咬得有點緊,那下唇都沁出血來了。
好一會,柳婧低聲說道:&ldo;請郎君救我。&rdo;她再次求助起來,不過比起一開始,語氣倒是冷靜了許多,聲音也平緩了些。澀著聲音,柳婧說道:&ldo;柳文景雖是不才,卻擅於分析歸納,無論是先前在歷陽時,從豪強手中截下一船鹽,還是到吳郡後,從常勇手中得一百兩金,以及上次碼頭時,在豪強夏君手中賺得一百兩金,都是柳某根椐收集到的閒言是非,進而歸納梳理後得出的訊息……文景以為,郎君新到吳郡,以柳某之能或許能助郎君一臂之力。&rdo;
沒有人想得到,青年也想不到,會有那麼一個人,這麼衣衫單薄地被被子包著,散著頭髮虛白著臉,脆弱而誘惑地仰躺在馬車中的時候,向他自薦!
這自薦時的平緩語氣,這有條有理的論述,倒似她現在不是嬌弱無力,任人宰割地躺在馬車中,而似站在華堂下,玉階前!
……他還說呢,怎麼一個人過了六年,會變化這麼大,